第 52 章 羯磨是妙人 第(1/5)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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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德莱德是个寡淡的女人。

    隔着禁闭室门上一方窄小的玻璃,克劳迪娅和母亲对视时想到老迪特里希对阿德莱德的评价。

    那是在酒会上,他太醉了,以至于用这样轻佻的口吻评价自己的妻子。阿德莱德在会客厅靠近门口的位置站着,克劳迪娅就在母亲旁边,她偷偷去看阿德莱德,发现女主人姿态挺拔,表情相当坦然,她就知道父亲所言非虚。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迪特里希先生仍在发表他的高见,并把话题引向女儿,克劳迪娅就没能继承她母亲的品行,为什么总是要让别人知道你会的比他们多呢,太爱出风头了,克劳迪娅,就像,就像——

    迪特里希先生不再说话了,客人们连忙用庄园中的新鲜花卉和魔法喷泉覆盖先前的话题。

    爱出风头的克劳迪娅学着阿德莱德的样子挺直脊背,圣诞假期结束后她回到德姆斯特朗,因为在决斗俱乐部中的过激行为又被卡卡洛夫遣送回勃兰登堡,勒令她在家反省一个月。

    迪特里希先生把她扔进了禁闭室。

    阿德莱德向来不对丈夫的决定提出异议,但这并非出于顺从而是漠不关心,她对大部分事都漠不关心,她停留在禁闭室门外,只是因为经过时发现克劳迪娅正巧站着,通过小窗向外看。

    所以她停下来,和女儿对视。

    “克劳迪娅,你的眼睛不属于迪特里希。”她突然说。

    “那属于谁?”克劳迪娅问,“难道是你吗,母亲?”

    她们的眼睛确实相似,但阿德莱德摇了摇头,而克劳迪娅想,我知道是谁。

    伊丽莎白的画像仍挂在迪特里希庄园的墙上,永久粘贴咒,正对着禁闭室的大门,阿德莱德走后克劳迪娅久久凝视着曾祖母的面容,好像这样就能让她身体里不属于平庸的那部分更活跃一些。

    那时她全然无知,只凭靠血统里一点非凡的遗迹来告诫自己:不要变成迪特里希,也别变成阿德莱德,一年后德姆斯特朗的大船在英格兰的水域中停泊,命运迟来馈赠。

    格林德沃在溃败前夕曾施恩于自己狂热的信徒,秘密的遗产被赠送给罗齐尔的后代中最肖似像文达·罗齐尔的女孩,克劳迪娅最初得知这个消息只觉得是天方夜谭,直到斯莱特林的长桌上,罗丝玛丽·罗齐尔抬起头。

    或许罗丝玛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与文达·罗齐尔是多么相似,就像她不知道自己空占着克劳迪娅渴望已久的礼物,却大肆挥霍自己的时间,她本可以凭借文达·罗齐尔毫无回旋余地的信仰遗产走进霍格沃茨所禁止的世界,但她在干什么?

    和两个显然志不在此的斯莱特林在饭桌上对往彼此餐盘里偷渡蔬菜的游戏乐此不疲,为红头发男孩的一举一动傻笑或是伤神,克劳迪娅从不曾怀疑罗丝玛丽自身的天赋,她也曾见过魔咒的光芒从罗丝玛丽的杖尖诞生,和绿眼睛交相辉映,让她无数次地回想长桌上自己的开场白,你有一双璀璨的眼睛,翠榴石般的眼睛。这不是虚意奉承。

    正因如此,正因如此。

    “格林德沃到底给你的家族,或者说,给你留下了什么?”克劳迪娅垂下眼睛,罗米被困在她用身体和书架围成的监牢中。

    魔杖杖尖正抵在颈上,克劳迪娅还在絮絮低语,好像这是什么能容她们俩坐在桌前就着红茶和小甜点商量一下午的事情。

    “把它给我吧,罗米,你用不着,你现在这样根本用不着。”

    最初的一阵惊慌已经过去,如果不去想自己随时会被人在脖子上戳个窟窿这件事,眼前的情况还算不上恐怖,克劳迪娅口中来自格林德沃的馈赠罗米听都没听过,可这也不能算作她的错,

    早在她还是个没牙小怪物的时候,约瑟夫就像拎一只旅行手提箱一样,把她从瑞士拎到法国再到英国,最后扔进霍格沃茨这个七年制储物柜里,每年冬天拿着凭条取出来检查一下有没有缺斤少两,你总不能指望一只手提箱有一天突然觉醒过来,给自己安上四只滑轮好从霍格沃茨跑到纽蒙迦德去。

    “我不是故意要笑的,克劳迪娅。”罗米意识到在这种紧张时刻笑出声实在是太破坏气氛,连忙道歉,“但——”

    窒息感突如其来。

    克劳迪娅转动魔杖,口中念念有词,罗米在一片交错迷离的光圈中想,克劳迪娅还没大胆到对图书管理员下手,应该是某种小范围阻隔声音的咒语——

    新鲜的空气又重新灌进来。

    克劳迪娅后撤一步,给出足够的空间让罗米沿着书架失力地滑下去,黑发女巫伏在地上,手臂撑起半个身体,单薄的脊背微弱的起伏。

    “克劳迪娅。”她轻声说。

    “什么?”

    克劳迪娅蹲下去和她平视,斯莱特林几乎在她矮身的同时抬起头,绿眼睛里满是好奇。

    “你要它又有什么用?”罗米把散乱的额发拨到一边去,缓慢地吐吸空气,她的喉咙痛得像是被砂纸擦过,“黑巫师的遗产,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