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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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拿着那只蘸水笔,一时有好多的话想要说,一时又一句也说不出来。
这样小小的一个物件会放在库房的哪个角落呢?她却想了起来,想起来还专门叫人拿了过来。
她想问她,‘你是专为我拿的吗?’
然后听她说一句‘是。’
然后她再问她,‘为什么呀?’,问她‘你为什么这样把我放在心上呀?’
可红玉不敢张口,因为她知道这话不能这样进行下去。
在她将语未语的时候,平儿一阵及时雨似的回来了。
掀了帘子跨进门来的人正想说话,却被王熙凤轻轻靠在红玉身上的场面让弄得有些惑然,平儿不知是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这两人竟然变得这样亲近。
王熙凤听到平儿的声音直起身子来,她脸上困倦未消,按着额角吐了口气问,“大嫂子那怎么说?”
听到这个平儿也忍不住叹气,无奈道,“大奶奶说管家的事儿一应都是由奶奶决定的,她不好在里面掺和。”
这结果王熙凤并不意外,她原也没多指望一向不管事的人这次就能愿意沾事。
平儿去稻香村是想看看能不能让李纨出面提说把园子包出去的事情。
王熙凤有意将大观园里的花花草草也利用起来,这样雇人打理园子的钱省下来了不说一年还能多出四五百两的进益,比现在空耗人力浪费花草要强得多。
只是这事儿王熙凤自己不好提,园里住的是姑娘们,她这个管家奶奶不多弄些顽意过去陪衬也就罢了,还图省钱找人去监管,简直像是存了心要苛待小姑子们似的,可李纨不一样,因为李纨本就住在园子里,而且她自己的稻香村就是这样处置的,由她来提没人能说把园子监管起来是想要苛待园里的人。
只是李纨不管事却不是不知事的,平儿话说得漂亮,但要是把园子包出去弄钱,那监管园子的婆子们肯定会把园里的东西看成自个儿眼睛珠子似的,花儿果儿不叫人多碰一下不让人多摘一只,对她们这些主子自然没什么影响,可与小丫头们怕是吵不清。
即使只是提一嘴巴,事情全由王熙凤来办也不行,丫头婆子们争执得多了难免会想起最初是谁提的议,不管是背后抱怨指摘或是当面求个公允李纨都不想沾。
李纨既然不愿意出头提,王熙凤也只能算了,她自我安慰地笑笑,“倒是也好,免得她答应了我还得想怎么跟老太太、太太也将。”
正说着外面门上的小子传话说旺儿媳妇来找,王熙凤便叫小子将人领了进来。
正是和账房领月银的日子,旺儿媳妇每月这时候都会来拿走刚从账房支出来的银两,红玉已经熟悉流程,将白天领来的八百两交给她。
这些钱是拿出去放账的,至于府里面的月钱就得等着上月放出去钱都收回来了再发。
八百两的银子一月能生出近八十两的利来,这部分利钱有时候是填补府里,也有时候是是王熙凤自己得了,不过红玉觉得这钱就算全去了王熙凤的口袋里也没什么可说道,毕竟突然要用钱的时候身为管家奶奶的她没少东一件西一件、三百两五百两的把自己的嫁妆往里面搭。
旺儿媳妇拿了钱,又在王熙凤跟前回了些话便离开了。
王熙凤刚刚缓过劲来又到了早上各处管事来回事情的时候,一阵一阵的忙碌竟然也填满了一整天,直到晚间回了家里红玉才有时间将那支蘸水笔拿出来试试。
红玉也有类似的蘸水笔,不过不是洋货,那笔是她用从首饰铺子里定的笔尖和毛笔的笔杆组装起来的,从头到尾被打磨得光滑适手,实用的同时也大体美观,但比手中拿着的这支差的远了。
手中的笔杆是红豆衫木的纹理细腻触手柔滑,古铜色的金属笔尖上背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配着杉木的棕茶色给人一种这支笔已经历经百年的沧桑感和浪漫感。
红玉拿细巾子沾着皂角擦去了笔尖上的油膜,占了墨提笔落下写下了一个娟娟秀秀的凤字,旁边落下一个娉娉婷婷的玉字。
那字迹从笔尖沧桑的色泽和浪漫的纹样里流淌出来,就也沾上了沧桑和浪漫,变成了从很早以前就相连在一起的浪漫。
像是怕消耗了那笔尖的寿命似的,红玉突然舍不得再写下去,她把笔尖上的墨水洗干净又把水擦干,用丝绢包好放到首饰盒子里,她又开始舍不得看不见它,于是又把它拿出来放在枕头边上,只是这样还不妥,笔杆太细她怕睡着了不小心把她压断了。
佳蕙正在拆头发,见红玉在屋里走来走去拽着脖子透过铜镜望她,“你没事藏支笔在枕头底下干什么?”
红玉听到声儿真藏什么宝贝似的把笔往枕头底下一塞,反应过来又拿出来,“我哪藏了,只是找个地方放罢了。”
佳蕙伸手晃了晃桌台上的笔筒,“那你做这个是干什么的?”
红玉不想说话。
佳蕙看她神色头发也不接着拆了,拖着那半脑袋散发过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