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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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门帘被掀起,外面的冷风乘机溜进屋内来把挂在里头的珠帘冻得和它一道哆嗦。
红玉听到动静立马从床上弹起来一骨碌地跑到外间,见到果然是父亲回来了一时边打蒲扇一样地和母亲招手边欢天喜地地叫道,"娘,阿爹回来了!娘!"
"前日不就来信了的,怎么就喜成这样,"和女儿比起来林之孝家的就淡定的多了,她一边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一边数落女儿跳脱,只是攀到她腮边的两团笑还是泄露了欢喜,绵密的问候鱼吐水似的倾倒下来,"冷不冷,路上吃了没有?一早给你留了饭就等你回来呢!"
"不饿,回来时没那么急,餐餐都是吃好了的,"离家半年林之孝对家中的妻女也十分想念,两手解着大氅系带,眼睛不住把妻女往里面框,嘴巴还十分不嫌忙地叠声道,"你们呢?吃了没有?"
"吃了的!"红玉抢着回答,把一边母亲早就在炉火上烘得暖和干爽的衣服递过去。
"什么吃了的,"林之孝家的接过丈夫的大氅挂好,数落女儿道,"屁股粘不住一会儿凳子,猫似的舔了两口就巴巴地在门口望着。"
林之孝知道女儿是惦记着自己今天要回来所以没好好吃饭,心中忍不住又熨贴又有些责怪,拎出一副严父的样子道,"怎么这么大个人了吃饭还要阿娘念着的。"
"是阿娘总觉得我吃的少,"红玉撅着嘴,十分勉强地在自己衣服的腰身上捏出个一寸余裕来道,"这月前才做的衣裳就紧成这样,不等翻年都要兜不住我的腰了。"
林之孝忍不住揉了一把女儿的脑袋笑话她,"小孩子哪来的腰,喏,吃不吃。"他说着变戏法似的从袖里拿出一支冰糖葫芦来,山楂上的糖色遇着屋里的热气变得亮澄澄的,看一眼就叫人想流口水。
红玉见着冰糖葫芦欢呼一声,又惹来父亲的一阵笑话,"什么新鲜玩意儿没吃过,怎么就偏馋这个。"
还是孩子的红玉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接过酸酸甜甜的果子一边嚼着一边缠着父亲问这问那像是要把这半年的没看见全见一遍才算完了。
林之孝没被问烦,林之孝家的在一边先替丈夫烦了,赶紧拿了一叠衣裳支使女儿给隔壁的卜氏送衣裳过去。
红玉猜想父母许久没见肯定也是有很多话要说,所以很是有眼色地把地方让了出来。
住在红玉家隔壁的是一位带着儿子寡居的女子卜氏,年纪二十七八的样子,儿子芸哥儿已经十二,比红玉还大上两岁。
母子俩虽然有一间房子傍身,可因为要供芸哥儿上学,所以日子过得十分清苦,卜氏时常接些绣活补贴家用,红玉的母亲怜邻居孤儿寡母的不容易,就也时常从主人家帮卜氏接些价钱好的活计,又怕卜氏不好意思所以总叫红玉送还送往的,一来二去的两边的孩子也就十分熟悉了。
院门没锁,红玉拿着待修补的衣裳走了进去,容这母子俩住着的小院不小,但院里能见着的也就只有一把老藤、一张石桌和一株刚刚迁进来的瘦小新梅。院里没风,那株已经结完了果的老藤却癫痫似地上下抖动,红玉轻手轻脚地凑过去成功在老藤把自己哆嗦折之前一捉住了正在往架子上爬的大肥猫。
肥猫是红玉家里的,它跟主人一样已经串熟了隔壁的家门,猫儿的身子骨有着和它壮硕身型相一致的笨拙,红玉单手就拿捏了它,使劲掂了掂勉强让肥猫的双脚离了地才一本正经地斥道,"这都只剩一根藤了你来还霍霍。"
被斥责的猫咪很是怂包地喵呜了一声,红玉便威风地一手抱着抱着肥猫一手抱着衣裳迈开小短腿进了屋里。
屋里是和外边相一致的空荡,能见到三两东西全都是日常家里用的,是只消一眼就能获悉的朴素清贫。
卜氏最近病情又有些反复所以坐在外间的只有个芸哥儿。
红玉进来的时候少年正坐在窗户边上,借着光打量手中被绣棚绷起来的手帕,红玉有些好奇,便将猫儿往地上一放,人凑过去问道,"看什么呢?"
芸哥儿拿着那张手帕正和自己斗智斗勇得认真,红玉一开口吓得他将瞄了半天的针狠狠地戳在了自己的指头上,把痛得嘶了一声。
红玉这才看出来他是在绣手帕,奇道,"你怎么弄起这个来了?"
"嘘!"芸哥儿把食指按在唇上,眉毛带着眼睛一齐给红玉递了个别出声的信号,然后用用手指了指里间。
红玉立马会意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绣起手帕来了。"
芸哥儿走帘子边上看了一眼,确定母亲没有醒过来才盖实了帘子转头对红玉说道,"还不是我娘,身上的病好容易好些,可一有力气起身就非要做活,我想试试能不能帮她些忙。"
红玉将芸哥儿手中的绣架拿来细瞧,她大概猜出来上面那幅小狗吃草的原型应该是玉兔白兰,因为这花样红玉见过,就在她先前送过来的一件精致小袄上。
"你这,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啊。"实话实说的话应该是只帮上倒忙,但红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