舀了乌沉沉的药汁，淡定地咽下。“不烫不凉，正好。”

    宋凛川嗯了声，“你去给我倒杯水来。”

    “好的！”

    康涟洏飞速走开，直奔水吧。。。旁边的洗手间。

    好像逗过了头。

    听着她不适的干呕声，宋凛川脸上闪过一丝愧色，干脆地拿起药片、端起杯子。

    等康涟洏端了水杯回来，宋凛川正把最后一口冲剂咽下喉咙，冲她晃晃空杯。“康助理，我们这样，也算同甘共苦了吧？”

    康助理给他这一暧昧小氛围造的，喉咙里的恶心感都消散了。

    --

    吃了药，有了点精神的宋大老板果然去了书房处理正事。

    康涟洏在外间的会客室坐下，趁着江特助跟他汇报工作的时机，也翻出平板润色自己的策划案。

    正专心地敲敲打打，宋凛川的声音在她耳侧幽幽响起:“我给你发平板，就是让你看帅哥的？”

    康涟洏惊怔地抬脸:“老板？您属猫的吗？走路都没动静的。吓到了我，算工伤吗？”

    “那你上班时间摸鱼，要扣钱。”

    宋凛川望着她的猫儿眼，心道也不知道谁更像猫。

    “没有！没摸鱼！我在完善策划案呢。这些都是备选的代言人。”康涟洏挣圆眼睛，越发猫里猫气:“您不也夸他们帅吗？”

    “我对着他们的□□流口水了吗？”

    宋凛川坐到康涟洏身侧，手指一点，被她最小化的窗口就跳了出来。“这一堆花痴的话，是文案还是广告词？”

    “呵呵，老板，您视力这么好，不去当兵真是可惜了。”

    康涟洏干脆把页面放到最大。“这是我一直做着的兼职，习惯了，一有任务就随手完成了。”

    宋凛川细细一瞧:“网络水军？”

    虽然他不怎么涉足娱乐圈，但许骁深谙其中门道，没少替千金收拾局面。

    “对。不过我不骂人的。加的是夸夸群，夸的是没有原则性问题的艺人，内容都是尬吹外貌或专业，毫无真情实感。”

    “就‘啊啊啊！老公真帅！’‘天呐！老公这是什么神仙颜值？’‘爱了爱了，这样的完美五官是我能看的吗？’这种字句，随便发一发，每天能拿上百块？”

    “哪有那么简单？要考核的。而且任务也不是每天都有，也不能每次都这几句。根据对象不同，你得了解影视、音乐、舞蹈等各方面的知识。”康涟洏侃侃而谈，毫无羞涩之意。

    宋凛川听得饶有兴致，“万一哪天你夸的艺人做了丑事恶事，颠覆了你的认知，你会生气吗？”

    “不会。我干嘛拿他的错误惩罚自己。不过如果他敢诋毁我偶像，我不但会生气，还会骂他。”

    “你偶像？”

    “对啊。就是千--万富翁呀。某些艺人总说自己出演某个角色、参加某个综艺是因为热爱，不是为了金钱，多虚伪。”

    宋凛川淡笑:“是没你坦诚。你眼里都是钱。”

    “心里也是。”康涟洏回他一笑，调出策划案。“请您过目。”

    见他没再多言，悄悄松了口气。

    妈呀，差点就说漏了嘴、暴露了她偶像。

    --

    十分钟后，宋凛川收回盯着平板的视线，转向康涟洏:“文案不错。不过代言人这块跨度太大。你为什么换成运动员了？”

    “因为今年有奥运会啊。请运动健儿们代言，必然给公司和品牌带来巨大的热度，也是对国家体育事业的支持和运动员们辛苦付出的肯定，兼具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我做了详细的图表数据，您可以看下。”

    “那为什么想请举重运动员和。。。利翱？”

    文案上明明分析得很具体了，为什么还要问她？

    康涟洏腹诽，还是耐心地组织语言，尽量补充没写明的内容。“比赛时，举重运动员举起杠铃，原地站立几秒，就是成功。外人看上去很轻松，但真实情况是，他们在日复一日枯燥繁重的训练之外，还会在那几秒内承受巨大的压力。这个压力不是指运动员的精神压力，而是举重对他们的血管、内脏、大脑造成的物理压力。”

    宋凛川以鼻音应了声:“把举重运动员的稳如泰山与宋氏屹立如磐相类比，还算合理。不过，你是不是还缺一张对照图？举重运动员举起杠铃那一瞬间的身体受压情况与邮轮启航、飞机起飞时的承压情况？”

    “是啊，老板，这您都看出来啦？您可真神。讲真，要不是您太忙，顾不上具体策划，整个策划部都抵不过您一个人。您一个人，就是一支队伍！胜过千军万马！”

    “那你不是要失业了？还怎么向千万富翁看齐？”

    宋凛川面无表情，心里却莫名发酸。

    为了那么几件陈旧玩意儿，小麻烦精都快进化成小马屁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