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灵在歇驴坡方圆百里的大山里，寻遍了所有的沟沟岔岔，用神念几乎查看了每一处山洪爆发后可能埋人的地方，最终也没有找到张空的遗骸。

    找不到张空的遗骸，张天灵认为，很有可能当时张空也像他儿子一样被山洪冲到很远的地方。半年多了还没出现，生还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了。无奈之下，他只好放弃继续寻找。

    县国立中学的学堂每一期学生都是两年制，成绩好的，能够考上燕京或者石门一些学堂，家里富裕的将继续求学。考不上的，或者考上了没钱继续再读的那些人，有的回家当个村里的私塾先生，有的在县城谋个小职业，给人写写算算啥的。

    张天灵虽然半年多没有在学堂，但是对他这个曾经的神仙，现在的修士来说，记忆力超出普通人不知多少倍，这点儿学识，翻几天书就够了。因此，轻松地就接到了当时燕京名校——燕京大学堂的录取函。

    也不知李庆威是真的有才华，还是他父亲李栝有手段，居然也接到了燕京大学堂的录取函。

    姬小娟一向勤奋，并没有因为与李庆威谈感情而耽误了学业，虽然没能考进燕京大学堂，却也接到了刚刚由顺天府学堂更名的顺天高等学堂的录取函。

    也许是无巧不成书，三个“冤家”就这样再一次有了都在燕京读书的机会。

    当然，接到燕京其他一些学堂录取函的也有几个，除了张天灵和李庆威是同在一个学堂外，其他人都是分散的。

    姬小娟接到顺天高等学堂的录取函后，虽然遗憾没能和李庆威同校，但至少都在燕京，心中的喜悦就不用说了。只是悬在她头上的一盆冷水却让她陷入了惶惑之中，那就是在燕京读书，需要很大一笔钱，而这笔钱，以她家里的条件，根本是拿不出来的。

    之前她在县国立中学读书，有相当一部分钱都是张空家帮助的，现在老张家就剩张天灵一个人了，并且也要去燕京就读，即使张空夫妇还在，也没能力再帮助她，更何况她现在和李庆威好的事儿，不但在学堂早已是公开的，似乎村里也有人传出了风声。

    去不了燕京读书，就意味着她与李庆威从此天各一方，未来没了定数。

    无奈之下，姬小娟只好厚着脸皮去找已经回家的李庆威。在她看来，她已经是李庆威的人了，并且李庆威的父亲是县知事，不说是目前原径最有钱的，至少为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拿些上学的钱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儿。

    让姬小娟没想到的是，她鼓足了勇气把自己的难处跟李庆威说了后，李庆威居然一口回绝了。还找出一大堆回绝的理由，说什么他父亲李栝为官一向清廉，家中并无多少积蓄，就是他去燕京读书的钱，还是跟多家亲戚东拼西凑的云云。

    李庆威说出这种话来，姬小娟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根本没被这原径第一衙内放在心上。一县最大的官儿供儿子上个学还需要借钱，与猪会拉磨何异？骗鬼吧。

    姬小娟虽然长大后有了虚荣心，但也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事已至此，她冷冷地看了一眼薄情寡义的李庆威后，一句话没说就走了。李庆威是在李家门口和她见面的，连门都没让她进，她还能希望什么？她走出那么远，也没有听到李庆威的任何声音，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从此已经被此人抛弃了。

    在回学堂的路上，姬小娟的神情和身影要多落寞有多落寞，她现在深深后悔当初没有听张天灵被山洪卷走那一刻时对她说的那半句话。虽然只是半句，别人或许莫名其妙，但对于身在其中的她来说，心里很明白。而她不但没听，还越陷越深，最后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也给了那个表面上道貌岸然的死衙内。

    她真想一死了之，但是想到父母这么多年吃糠咽菜，并且还欠着张家的人情供他读书，为的就是将来能够让她出人头地，她要是就这么死了，如何对得起二老？二老今后何人照顾？二老百年那一天，又如何瞑目？

    没有接到任何高等学堂录取函的人，已经开始陆续离开宿舍各回各家了。因此，现在的县立学堂里，留下的除了几个接到录取函的，就是因为家离学堂太远还没来得及离开的人。

    心中无限委屈和悔恨的姬小娟刚进学堂大门，就遇上了张天灵。与张天灵一起的还有他同宿舍的何超等人，大概是要一起出去吃散伙饭。

    见姬小娟没和李庆威在一起，脸上还泪痕未干，张天灵有些莫名其妙。按理姬小娟也接到了录取函，顺天高等学堂又是十分适合女子上的学堂，专门培养未来官家教书先生的地方，并且也在燕京，姬小娟还可以经常和李庆威见面，理应高兴才是啊？

    “小娟，你怎么了？”张天灵虽然有些不喜姬小娟这样的女子，但毕竟他替魂的那个张天灵与她当初感情不一般，而姬小娟除了有些爱慕虚荣外，本质并不坏，心地也是善良的，平时也是一直叫他“天灵哥”，现在看她这样，他不能不过问。

    “我……我没什么。”姬小娟见何超等人都在，当然什么也不会说，即使没有旁人，她也不想把李庆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