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以后，整个京市都笼罩着喜气洋洋的，马路上两边的树枝上都挂上了红色的喜庆的小灯笼，像秋天熟透的小柿子，晚上统一亮着，红彤彤的。

    小区门口也被物业适时的装扮上，写着新年快乐的横幅，LED小灯泡闪着不一样的颜色。

    初春放假第一天就去超市采购东西，自己准备包饺子，再存一些速冻的，提着两大袋子东西正准备进小区，听到有人叫她，站定回过头。

    “陆总。”她跟陆墒也只是在手机上偶尔联系，很久没见。

    陆墒降下车窗，笑着跟她打招呼，又把车停好，才下来，小跑着去打开后备箱拿出来里面的礼盒。

    “这不是过节，特意来给你送过年礼物。”他说完又看着初春手里大小包，“刚刚去过超市，给我，我送你进去，你提这么多不勒手。”

    初春有些意外，“不用，陆总，我能提的动。”

    陆墒故作有些为难的表情，“说好的朋友，不用对我这么客气。”

    初春听到他这么说，也只好把一包递给他，“我带你进去。”

    原平透过车窗，兴致勃勃的看着外面那人，这不是上次在ktv见到的，穿着一件黑色风衣，高领同色系毛衣，一副精英样，人也很随和，明眼就能看出来对初春有意思。

    他眼神瞥过驾驶座的沈沉周，专门挑风凉话说。

    “怎么，你还没行动啊，没旁敲侧击问过是不是她男朋友？你再这么耽误下去，初春说不定改天就被人撬走，到时候你就等吧，再等个九年，人孩子都能上初中，然后喊你叔叔。”他说完好死不活的还冲着他嘴角平等上扬，很像那个小黄人微笑的表情包。

    外加语调阴阳怪气，很讨人嫌。

    “你能不能闭嘴，想下次去机场自己打车。”沈沉周平静的看他一眼，就启动车子，从后视镜里看到他们般配的背影，人慢慢的变成一个小点，直到转弯消失。

    原平倒也无所谓，只摇头晃脑的，“就这么走了，新年礼物不送了？”

    沈沉周看着前面的街道，京市这场雪下的好大，“那你呢？那你为什么不跟露然说你喜欢她？”

    原平本来咧着的嘴角放下，脑袋里空空的，本来歪歪的坐在椅背上的身体也有些僵硬，脸上写满急切，好半晌才说，

    “我很明显吗？”

    沈沉周看他，眼神里好像说他是白痴，然后点头。

    原平大出一口气，又若无其事的笑起来，“这不是人不喜欢我，我要是说了，连朋友都没得做，我们几个认识那么多年，二十几年的情意实在没必要。”

    这些年徐露然只谈过一个男朋友，大学的时候，那男生很优秀，可就是太优秀，对方家里上演了一出什么叫做门不当户不对，大三那年她分手分的惨烈，后来她就一心扑在工作上，再也没提过谈恋爱这件事，他也试着想去喜欢别人，可真的很难。

    沈沉周看着前面的红灯，他们都一样。“你看，这么多年除了她还是她。”

    跟时间没关系，跟任何都没关系。

    初春请陆墒到家里坐。

    她先把东西放到饭桌上，又给他倒杯热茶。

    “谢谢你还特意跑一趟。”

    陆墒换上拖鞋，打量着这个小屋，他进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拥挤，收拾的很整洁，茶几上随手放着几本书，多跟法医有关，旁边的花瓶里插着几支花，窗帘也用的墨绿色，冬日里焕发出勃勃生机。

    “不客气，陆路特意拜托我在京市好好照顾他师妹的。”

    他恰当的回应，倒是游刃有余。

    初春又把买回来的食材提到厨房里，分别整理好放进冰箱。

    陆墒把茶杯随手放到茶几上，抬眼就看到电视机旁边放着一个相册，他仔细看了下，这个人还挺熟悉的，似乎是那天在ktv的人。

    初春从厨房里出来，就看到他在看照片。

    “这是我高中同学。”

    “那天晚上在ktv遇到的？”陆墒虽然尾音带疑问的语气，但已经肯定。

    初春没什么好否认的，只点下头。

    陆墒看旁边还有一张单独的合照，少女明媚的脸上有些错愕的看向旁边穿着篮球服的男生，男生眉眼含笑，相框里意气风发的青春浓烈，在这一刻他似乎都能感同身受，不得不说一句确实般配。

    她喜欢的人，原来是这样。

    陆墒礼貌的没有任何疑问，可他也并没有任何退缩，他自问自己并不比这个人差。

    “那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

    初春把人送到门外。

    年三十晚上，初春手机上不断收到新年祝福的短信，她吃过饺子，打开电视看春节联欢晚会，听着里面的声音都会让人平静，外面烟花炮竹的声音不断，盘腿坐在地摊上，身体靠在后面的沙发，抱着手机回复大家，市局群里还在抢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