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楔子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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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候府世子,极得谢太傅宠爱,亲自取名,谢如琢,早早定为世子,可谓前途无量,她嫁给他,自是招惹了无数嫉恨。

    后来,那位世子遵旨外放,她独自留在谢家,内宅复杂,她不时被人明里暗里使绊子出丑或是污蔑陷害,而谢夫人瞧不上她乡野长大举止粗陋从头至尾冷眼瞧着她被人刁难不闻不问,最终,她被逼沦落至此。

    可不是吗?好精彩的一出戏。

    “夏春。”姜回盈盈笑着,“我是主,你是仆,这就好比,嗯。”她沉吟一声,目光陡然一变,如曈曈烈火,好似要燃烧他人,就算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就算我下一刻咽气,你也得乖乖的跪在我脚边,懂么?”

    “这,就是规矩。”

    在京城,人人都同她说规矩,谈尊卑,仿佛她这个人入了她们的眼都被嫌肮脏,她以前不懂,今日到觉得可以用上一用。

    夏春先是一愣,后又觉得被吓住实在不该,却也没了奚落的心思,没好气的嘟囔:“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还要逞威风。”

    说罢,撑架的横木一落,窗扇来回碰了两次,便偃旗息鼓的歇声,脚步声渐远。

    姜回闭了闭眼,半晌不动,直到日落偏西,才攒足了力气赤足朝着桌案水壶走去,羸弱的身影摇摇欲坠,却始终没有倒下。

    姜回先喝了杯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才抬起手麻木吃着凉透无味的饭菜,尽管难吃,她还是一点点全部吃完了。

    她要活着。

    姜回知道,她身上的病来的并不寻常,时间也巧的很,正是她被驱逐的当日夜间,从她被抬上来永州的马车,一路都睡的浑浑噩噩,为数不多的清醒时间脑子也一片混沌,到今日,身上的力气也好似见沿杯底,根本不足以支撑她踏出这个院门。

    “姜回,你真的以为你多年流失真的只是意外吗?”折返的夏春居高临下的站在窗外,神情嘲讽而悲悯。

    “姜家虽然没落,却也是伯府,一个嫡女被千里迢迢送到永州,却不曾上门询问原由,替你撑腰,你的爹娘倒很能忍。”

    “你还不知道吧?”像是觉得还不够,“因你求情而拜入名门的弟弟,听说刚中了举人,还是头十名,家中谢                                                师宴整整摆了七日不散。当月,你的妹妹,明知你在永州受苦,还死皮赖脸的日日去讨好发配厌弃你到这荒僻之地的夫人,带她去了宫中举办的鸣玉宴,最终,凭一曲胡旋舞攀嫁王府,这些人,志逢意满,都不曾闲暇之余,遣人或是书信问候你这个最大的功臣。”

    “也对,姜府今日连逢喜事,哪里还会想起一个再无利用价值的你。”

    “还有,你当初在宴会丢尽颜面,衣裳不整被捉奸在床榻,任人围观,真的,是意外吗?”

    “你说……什么?”姜回的眼睛因震惊而撕裂睁大到极致,像是眼珠凸起的厉鬼,枯瘦的双手死死朝着窗外伸着。

    那是她被寻回姜家还不及一月,冷淡的阿娘第一次满面笑容的执起她的手,送来她亲自做的秀美衣裙,对她说,她的女儿,竟然就长这么大了。说着,觉得伤心,抱着她含泪哽咽,说,怪她身子羸弱没有精力亲自照看,才让底下的婆子一时疏忽走丢了她。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亲娘”的拥抱,那样温柔,那样软。

    她又说,我姜家的女儿既然被认了回来,没得个藏着掖着的道理,理该去宴会见见世面。

    于是,她穿着新衣裙高兴的去了宴会,谁知道,打湿了酒水去更衣,再醒来,就是那混沌且不堪的一幕。

    她到今日都记得那一双双看好戏的眼,如芒刺背,让她再无法抬头。

    青云直上的弟弟,富贵加身的妹妹。

    所以,阿爹也并不是觉得她在乡下生活了十多年,行为粗鄙恐找不到好夫婿,而是早有预谋啊。

    还有阿娘,她,也是知情的。

    甚至,和阿爹一起“牺牲”了她这个

    女儿。

    姜回忽然觉得荒谬可笑,她也真的笑了,唇角一点一点扬起弧度,笑出泪来都不曾停下。

    所以,姜家当初在她困顿时救她出苦海,帮她养母惩处恶人,这些,都不是出自对她这个女儿的愧疚和真心,而是为了更好的利用她,成为她的恩人。

    失散了十多年的女儿,即便是血脉至亲,也不会对他们有多少情谊,说不定还会怨恨他们弄丢了她,更别说,任他们驱使。

    他们要的是她感恩戴德,如此,才能乖乖听话,成为他们手中有价值的一个“美丽的木偶”。

    毕竟,他们亲眼见到她为了养母的收留之恩,几乎豁出性命。

    而后来,她真的不负所望。

    啊!啊!

    姜回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背脊涌上一层凉意,就好像身体如同砧板鱼肉,每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