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杨花梦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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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长公主后她不忍了》 

    平地上忽然卷起了风,春锦院的杨花顺风而散,飘的院中各处都是。

    东厢房窗户关的严实,桌上的火彩莲花香炉点着水木线香,软榻铺了精致的芙蓉玉簟,花架旁挂着坠了流苏的香包,色泽繁复典雅。丰腴美貌的妇人躺在榻上,一旁瘦弱的丫鬟正在小心的为床上人扇扇子。

    “夫人,听马嬷嬷说,莺姨娘被禁足了?”茗之放下扇子,改替张夫人轻轻按着耳后舒缓,轻声问道。

    夫人眉间渐渐放松,嘤咛似的嗯了一声。

    “夫人,奴婢觉得现在是您的机会。”茗之道。

    “此话怎讲?”

    “夫人您想,”茗之按着她的肩膀,“莺姨娘被公主禁足,即便是她使了心机央大人去求情,顾忌着公主颜面,三五天内肯定是不能出来的。”

    “依奴婢看,现在什么都是次要。大人身边无人,正是夫人挽回大人的好机会。”

    “挽回?”张夫人喃喃道,目光有些怔愣,她和文郎真的还可以挽回吗?

    “自然。”茗之肯定道,“奴婢听说,春锦院的柳树乃是大人为了夫人亲手所植,自是情义深重。”

    是啊,她是和文郎曾情深意重。

    那时,她方及笄之年,去学堂探望兄长意外与文郎相识,后来,她在上街被人冲撞,也是他护在她身前,自此之后,两人熟悉,他知她是御史嫡孙女,身份天高地别,多翻避退,只偶尔几次情不能已露出马脚被她发现,却始终不曾僭越,更不曾表白心迹。

    还是那一次,游园春会。

    还记得当年盛京河畔,春水初生,文人雅士提议以“春”为题,临兴赋诗,文郎站在杏花树下,待的线香快要燃尽,友人催促之下,才飞快看她一眼,踌躇着将早就准备好的诗句吐露而出。

    纤纤细杨柳,窈窕春月舒。

    山间雪色消,更生新岁芽。

    嘉嘉姝色香,遥遥不得见。

    百色不足提,只尔一枝重。

    张夫人闺名正是王嘉,他将她的字藏于诗中,是在借诗告诉她,他心里只有她一人,却自知高攀不上,只能独自伤怀。

    张夫人念着这首诗,忆及往昔,眼中流露出深深地甜蜜,方才的不确定也淡了下去,变成坚定。

    是啊,文郎心里有她。只要她让他想起两人曾经的海誓山盟,就定会回心转意。

    茗之道:“夫人,昨日绛真成衣坊送来的罗裙听说在如今通陵城内十分火热,尤其系在腰间的雨霖铃更是十分难求,穿上薄纱羽翼,轻玲作响,听说戏曲里的阿嫱儿便是着此衣配铃荷花池中作舞才一举赢得了那位首领的心。”

    茗之含笑说着,最后话语里不免带了少女怀春的憧憬。

    张夫人面色薄红,若胭脂霞色,高门嫡女的教养让她立刻斥责:“胡说,我可是御史之孙女,身份尊贵,又怎可如那等异域风尘女子一般?”

    行那般、不入眼之事。

    茗之撇嘴,低低道:“夫人顾及这么许多,却不想倚梅院那位姨娘,是不是这样想的。倘若。”

    茗之虽未说完,言外之意明显。

    倚梅院莺姨娘出身本就不好,又在酒楼唱曲,日日被千人瞧,万人看,脸皮早就没了,为了得到县令的宠爱,什么事做不出。

    当初便是用了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才让县令不顾流言纳了她进府做姨娘。

    张夫人脸色一变,指甲紧紧攥着掌心,心中暗恨,倚梅院那个贱人还真做的出来。

    她若不能一举把握住文郎的心,难道要让倚梅院那个贱人把文郎的心再次夺走吗?

    不,她不能。

    文郎是她的夫君。

    张夫人眸色渐渐坚定。

    “夫人,奴婢听说这雨霖铃中可放香丸,走动间散发幽香,可事半功倍。”茗之说着,状似不经意提起:“大人有多久没踏足东厢房了?”

    张夫人本犹豫的心突的一颤,起起伏伏中用着一团乱麻的思绪试图寻找浮命的线。这时,茗之忽而握住她的手,仰视她眼睛,深深道:“夫人,既然要做,便要做成。”

    “好。”张夫人缓缓点头,“这事你悄悄的去做,不要告诉马嬷嬷。”

    马嬷嬷虽是一心为她,可却将规矩颜面看的比一切都重,断断不会允许她如此做。可她,不能放过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这香丸叫什么名字?”

    “杨花梦。”

    凝夏院。

    不过一夜功夫,凝夏院阶前一池湖中便冒出伶仃新荷,粉叶黄蕊,凝羞朝露,绿茎荷叶鲜翠欲滴,金鱼不时跃出水中,溅起碧水沄沄。

    清晨阳光温净和煦,县令府宅院没了昨日暴雨后的狼藉,焕然如新貌,白墙青瓦,红柱高亭,回廊雕花栏杆刻着繁复的忍冬花纹。半开菱窗下,翠屏如烟,曲径通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