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夜奔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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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长公主后她不忍了》 

    细雨绵绵,如飞针若织,院后枇杷叶被雨声敲打,发出凌凌脆响。

    院门口挂着的红灯笼被雨丝洇灭,一朵残烟还未袅袅绽放,便了却无痕。

    夜阑更深。

    天空中既无寥零星子,也因乌云将月光遮盖,但却仍能借着朦胧光亮,看清阶前柱下绿意更浓的半高鸭跖。

    两三步之遥的屋中却寂色更深,厚厚的垂帘将亮光全部掩盖,只余下令人窒息的,如潮水般涌没的冰凉。

    匆匆的脚步踏着雨水自廊下朝屋中行来,转瞬湿淋淋的脚印落在屋内。

    六儿将怀中护得严实的衣衫放到空荡荡的床榻,再抬起头时,咬着唇有些迟疑:“公主,当真非要漏夜前去吗?”

    “外面还下着雨,淋湿了可怎么好。”

    更何况,那怪大夫说的是明日。而且,此刻已然过了宵禁,城门已闭,公主一个人要去何处寻那李桂手?

    冷风吹得棱窗扑响,细雨顺着半开的门猛地灌进,惊雷乍响,穹边白光照在女子秀婉又清冷的面容。

    簌簌风雨自背后迎来,女子赤着脚踩在光洁的地板,一步步朝着床榻走来。

    “六儿,你可知高门大户从牙婆子里买丫鬟第一个要求的东西是什么?”

    六儿一愣,想了想答:“样貌灵巧。”

    六儿虽没有见过什么高门大户,可是王管事院子里的丫头却一个赛一个的白净漂亮,她觉得,高门大户里的丫鬟一定更加漂亮,就同芙蓉花一样。

    “不。”女子食指轻轻抵在唇边,一双眼瞳秋水凝露,眸色却深不见底,初初看上去娇弱怜惜,仔细看去,却如寒潭古井。

    在六儿疑惑皱眉间,姜回轻轻巧巧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边,温温笑道:“不语。”

    六儿闭上了嘴巴。

    姜回指尖停在半新的明蓝薄袄,眉间微动,迟迟未动。

    六儿看了眼天色,又看着沉默坐在那的主子,有心催促却又不敢,最终缠了缠手指小声道:“这是我阿爹给我做的。”

    许是担忧姜回嫌弃,又补充道:“是我衣衫里最好的一件了。”

    “很干净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是下人,她阿爹也只是庄子里一个普通的修剪花枝的下人,自然穿不起什么绢布云纱,但这匹粗布新衣,是她十岁的生辰礼。

    每至新年诞辰,附近的小童总能得到一两件新衣,知道六儿没有,便尤为喜欢在她面前转悠炫耀,下巴翘的高高,昂首阔步学着大人步,“这是我阿娘给我做的新袍,你没有!”

    小童尚不在意什么外物贵贱,却对爹娘爷奶喜爱极为敏感,便十分得意这种可供穿戴玩耍的心意。

    六儿委屈的眼眶泛红,却倔强的不肯哭,一把推倒了人,跌跌撞撞跑进阿爹怀里,婆娑着一双泪眼,大声号啕:“爹爹,我为什么没有阿娘!”

    她只顾混沌掉泪,却没注意她阿爹隐忍的痛苦,被抱在怀里哄了半晌,才支支吾吾吐露,她也想要阿娘做的新衣。

    六儿没有阿娘,她阿爹只得学着妇人家拿起针线,在她睡着后,凑着月光一点点缝,过了新年直到次年寿辰,才勉强收尾交到了她手里。

    虽然算不上好,衣衫也做的大了半截,穿上去像是小儿偷穿大人衣衫,她也高兴的拎着裙角洋洋洒洒走在大路,下巴翘的比那个小童还要高。

    “是啊,很干净。”姜回低喃道。针脚虽然粗陋,但是,却都是心意。

    她静静望了六儿一眼,却很快收回目光,动作极快的穿上,下一刻便要踏步而出,六儿从呆愣中回过神,连忙追上去唤住:“公主,帷帽。”

    姜回接了过去,三两下系住便一头迈进雨中。

    先是走,步伐越来越快,纷飞的雨点接连不断落在肩头,田庄在身后缩成墨点,耳边细雨微风,眼前的视野不断开阔,禁锢的血液汹涌流淌。

    河边残枝尚且积着融融细雪,被雨水一激,便化雪水滚落在地,成一小方清潭,女子飞跑而过,泥点溅起落在洁白的素裙。

    远处传来一阵打马疾驰声,夹杂在风雨中模糊不清,又似幻觉。

    斗笠被风吹动,急促的风雨扑打绿叶潇潇飒飒的啼哭自密林深处响起,似鬼如魅。

    裙角一并被风掀起,雨水滴滴砸在额头,姜回垂眼,这滴雨水蜿蜒而下,落在胸前襟前一朵小花。

    眼前渐渐模糊,相同的夜,相同的雨水。

    落在她眼睫,也落在十三岁那年鸣镝涧十几外一个破落的茅草屋的棱窗。

    这样粗陋,不入大雅之堂,却能连绵出脉脉温情的新衣,她,曾经也短暂拥有过的。

    像一场,虚幻的,遥不可及的梦境。

    水月镜花。

    姜回的脚步慢了下来,眸色一点点蔓延上冬雪般的冷色,惊雷裂开,幽幽蓝光映在那双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