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雨霖铃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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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忙着去安抚。

    “各位客官,各位客官,稍安勿躁,雨霖铃的戏班子正在上妆,很快就会登台演奏。”

    “怎么现在才上妆,明知道大家伙等的心焦,曹掌柜,你们莫不是故意如此?”

    “岂敢岂敢,”曹掌柜道:“这样,由我做主,每桌送一壶“荷露风清”,权当曹某答谢各位对茶馆照拂。”

    曹掌柜说的恳切,且,每桌又送了同玉春的招牌酒,再为难也觉过分,吵闹声渐渐歇了下去。

    夜里的梆子敲过第一声,戌时便到了。

    同玉春的灯火忽的暗下来,小花旦捧着梅红镶金丝的羊角小灯围在圆台,不知从哪来的烟雾涌入,灯火朦胧,雾气浅笼,捧捧粉荷之后,水袖掩面玲珑腰肢的“阿嫱儿”从荷花从中翩然出现,腰间一枚精致的花丝纹镂空金香囊球下荷花含铃,雨青色的长流苏随步婉转。

    “琼枝玉树不相饶。薄云衣、细柳腰。一般妆样百般娇。眉眼细、好如描。东风摇草百花飘。”

    阿嫱儿身披云肩霞衣,腰间禁步叮铃清响,珥碧曳裾,芳蔼亭兰。曲上心头更双醉。

    “汀露”雅间内摆了两盆翠竹,江风吹拂,丛丛飒飒,煞是静谧雅致。丫鬟身穿一件素净的藕合色蝴蝶纹裙,鬓边绑着翠绿色丝带,活泼又不失可爱。

    绥喜从莲花碗中取出酒壶,执壶倒出一杯琥珀色的荷露清风。

    “小姐,要不要尝尝?”

    厢房里残存的荔枝沉木云水香被棱窗外的江风吹散,屏风上汀兰朝露绢图栩栩,绿蕊芳芯,暗香含露,油灯将近衬得夜色长黑无垠。灯后坐着一人。

    女子一袭湖蓝色的缠枝花纹绸裙,颈间兰花繁复,细碎的花朵点缀在裙摆上,簇若花中木槿,鬓边彩蝶流苏发钗摇曳,华彩锦绣,可偏偏女子的脸隐在暗中,便又有一股乍然若寂的深冷。

    姜回垂眸看着杯中珀色。

    风吹灯火,寂静的酒面霎时拂动一圈圈涟漪,闪烁又眨眼                                                破碎。

    酒,饮之忘情。忘忧忘怖忘爱忘恨。惜以放纵自身。绚丽美好的东西,大多令人失智蒙心。

    姜回放下酒杯,自始至终都未曾饮下,漆黑眸光看向身后立着的一人。

    “许东,明日起,绛真成衣铺开张。”

    许东半余月前便买下了城西刘家的铺子,装潢布置花了七日,本以为次日就要开张,姜回却只让绥喜带了一个字给他。

    那便是等。

    等什么?他心中疑惑,却无人给他解答,只一日日听着渡口边上的同玉春茶馆越加声名鹊起,来往如云。他急得心肺上火,却又不知去何处登门。

    若不是身后铺子和手中的银两,他当真要以为姜回故意玩笑,直到昨日绥喜再次出现,并让他上同玉春“汀露”雅间,他才放下心,却按不住疑问。

    同玉春的雨霖铃确实妙音,这在通陵县外几乎连三岁稚童都能口谈几句,甚至因着靠近渡口,连北朝盛京人也有所耳闻。但,这与他们的茛纱有何关系?

    “传闻百年前有个小国,城中女子走如恰如燕掠水面,轻盈婀娜,众人以之为奇,相府千金不惜百金聘之。后全国风靡,时人给这种步法起了个很好听的名字——步步生莲。”

    “禁步形同此理。行走动裙则铃作响,步步如雨声霖霖,很快,便会名扬北朝。”

    “主子,属下还是不解,雨霖铃与茛绸究竟有何关系?”

    这分明是两回事。就算众人崇之雨霖铃,竞相购之,也与茛绸毫不相干。

    “你以为雨霖铃背后之人是谁?”姜回道,女子面庞宁静,在明明灭灭的灯火中越发显得神秘莫测。

    难道是……许东惊愕抬眼。

    “自然是小姐。”绥喜脆生生道。

    “茛绸十金,买之可得雨霖铃。”姜回起身,清凌凌的话音随之落下。

    这,许东脸色有些难看,如此茛绸和去寻常摊铺买了许多掌柜赠的添头,有何不同?他本以为姜回和那些轻贱茛绸的人不同,没想到只是换了个法子。

    “主子,既然雨霖铃。”许东道。

    姜回打断他,忽明忽暗的灯火映的女子瘦削肩头更显孱弱,却又带着一股迎雪骤崖的冰冷:“你是想说既然众人皆知雨霖铃而不知茛绸,便不必明卖茛绸实在雨霖铃,如此行事与掩耳盗铃无异?”

    “又或在想。”姜回侧眸道:“我与你曾经遇到的那些趁火打劫的人其实无异。凭白低贱了你视做珍宝的救命良方。“

    姜回颇为不解,为何总有人在意莫须有的东西胜过眼前,名声如何?为人贬斥诟病又如何,就算再美丽的花团锦簇在火浪面前,即便付之一炬又有何可惜?

    事端而无定法,若拘泥眼前不过困顿自身,堪称愚昧。

    “我在雨霖铃的囊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