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押注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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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溶闻言面色变得十分严肃,他沉默了片刻之后,缓缓地开口道:“请父亲说与我详细些。”

    张仑靠在椅子上,叹口气道:“今日在宫中,陛下从袖中取一奏本,乃益王奏乞清江镇税课局课钞。”

    张溶闻言也是暗暗吃惊:益王,是荣王亲祖父,如今荣王还不是太子,这过继的弊端就出来了。

    当时陛下从梁储建议,礼部毛澄奏请,从宗室则一子过继膝下,就有明眼人瞧出来这其中的弊端,益王府人丁兴旺啊。一个不好恐怕就如赵宋“濮议”,朝野为之分为两派,争斗不休。

    张仑接着道:“当时内阁与我及吏部王琼皆不能言,最后陛下亲批:正德八年,王请江西建昌府税课司课钞仍充王府用,朕从王请也,今府中用度果不够么?既如此朕不敢将政府课税用于王,乃私也,朕从内帑拨银千两,锦、帛五百匹,充作王府用度。”

    张溶忧心道:“如此就不好了,先前王府请赐,孝庙、陛下无有不允,也就近期屡屡推辞,益王见此,心中怎么能甘心?首辅也没有说话吗?”

    张仑冷哼道:“亏陛下待杨廷和如此恩厚,竟不发一言。去年应王入京,就在京城外,荣王的大伴、乳母扰的人心惶惶,是陛下当机立断处死那太监,又下旨训斥崇仁王,责其管教不严,纵奴于京城作恶。如今又这般对待益王,以后朝中若小人离间,朝野大乱。”

    张溶仔细分析着,笑道:“父亲多心了,皇家事与我家作何干系,父亲有没说什么话,还有我们在京城也有所闻,这益王。弘治八年被封至建昌府,所赐王府乃先荆宪王的府邸,而且其生性俭约,每日都吃素食。喜好读书史,爱民重士,无所侵扰。江西巡抚、巡按官奏报也有称颂。不至于如此。”

    张仑道:“益王不会,宫里就不会嘛?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只是担心,祖宗拿命挣的爵位,在我们手上丢了!”

    张溶见此便安慰道:“咱们家随太宗文皇帝靖难发家,先有定兴忠烈郡王,位列四朝,于土木之变中殉国,朝野无不称颂。今上对我家更是看重,宁阳恭靖王的王号,还是今上赠予的,宁阳王虽逢承平之世,然为公者六十六年,为太师者二十五年,在朝握兵柄者四十年,以富贵寿考而令终。如今勋贵之中,谁能与我家比?父亲此时若畏首畏尾,今上会怎么想?如今陛下春秋鼎盛,虽遭逢大病,然已然痊愈,且有意培植勋贵,正是我们家光耀门楣的时候,怎么能退缩?望父亲三思。”

    张仑重重叹口气道:“福祸相依啊,这也是我所担心的,看着我家有着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一着不慎,就是满盘皆输,我们做个富家翁,守着这家门就好了。”

    张溶见此知道父亲不愿涉及天家父子,宗室之间的博弈纠葛,只是这种担心也太早了,完全没有考虑当今皇帝,毕竟荣王还小。思虑片刻道:“父亲若真有所担心,儿子明日进宫辞了差事,交还了职务、差遣,做个富贵人家也挺好。”

    张仑见此眉头皱起,脸上露出纠结的神情,片刻后轻声笑道:“罢了罢了,我现在是患得患失,顺其自然吧。只是伴君如伴虎,你当差要多留份心眼才是。”

    张溶听了,立刻深深地鞠了一躬,恭敬地回答道:“父亲放心,儿子明白。”

    张仑微微点头,挥手示意他离开,说道:“好了,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张溶应了一声,然后慢慢退出房间。

    待张溶走后,张仑独自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别人家都还没有动静,我这么着急干什么呢?”说完,他闭上眼睛,陷入沉思之中。

    武定侯府中,郭守乾从宫中回来,便立马去花园找他父亲武定侯郭勋了,郭勋正悠哉在池边垂钓,见儿子慌张的奔跑来,呵斥道:“多大的人了?慌脚鸡似的,都是御前当差的人了,注意点仪态!”

    郭守乾见此躬身道:“父亲,宫里今日热闹急了。”

    郭勋一身青袍,头戴斗笠,坐在池边,见儿子这般说,收了鱼线,问道:“怎么了?”

    郭守乾便一五一十的讲述了经过,郭勋闻言咂舌道:“这毛澄真大胆,他们都是一群人精,以后陛下会怎么想他们?”

    郭守乾道:“可不是?当时夏助也是听的胆战心惊了。”

    郭勋道:“这有什么?你们都未经历过当时刘健、谢迁、李东阳是如何逼迫君上的,这群文官私下叫好,不是我说,陛下十六年做的那些事,他们有一半功劳!”

    郭守乾一脸疑惑地问道:“儿子对此并不知晓。父亲,英国公家居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这可真是稀罕。”

    郭勋回应道:“他会说什么呢?无论谁成为皇帝,他都是坚如磐石的英国公,所以他根本不需要选择阵营。”

    郭守乾蹲下身子,伸手从藤桌上的青瓷盘中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后说道:“那我们是不是也应该保持沉默呢?”

    郭勋放下手中的鱼线,回答道:“不,我们不能沉默。不仅要发声,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