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栽赃?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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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臻虽清瘦,却也八尺男儿,季姝的小身板只将将遮住了他半边,可他浑然不觉得害臊,依旧安然地立在了季姝后边。

    寻常时,见一人欢笑,周围人也会染上了欢喜之意。

    可此时,阿弥笑了半日,却无人附和。

    杏子早就歪在了地上,脑中一团浆糊。

    许二小姐愣愣的,她早已做好了用全部身家换自己一条性命的打算。

    阿弥的眸子最后还是对上了季姝,这个女捕快沉默的像一把钝剑,乍一看不比其他兵武锋利有用,但钝剑也是剑,只要拿对了姿势,用准了方向,照样能一击毙命,除此之外,还有不易折的好处。

    “今日,我又不能杀你了。”他像是极其可惜的模样。

    又看向一旁两位颤颤巍巍的美人,笑,“你们打扮成这样,是要趁乱出逃吗?现在可是最好的时机,再不走,可是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毕竟,刀剑无眼……”

    能逃吗?

    杏子向自家小姐投去询问的一眼,却见许二小姐亮着一双眼睛,忽而发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美貌的少年回答,“我是阿弥,我也只是阿弥。”

    阿弥转身走了。

    许二小姐嫌恶地瞧了一眼外边的尸体,想要吩咐人收拾去,却想到这周围该是没人了,否则这院子中传出这样大的动静,没道理没有人过来。

    杏子仍然有几分惊魂未定。

    季姝望着那远去的背影,问:“傅臻,阿弥认识你。”

    又是笃定却平静的                                                语气,傅臻弯唇一笑,“是。”

    轻声细语,像是一位凡事洞若观火的夫子,也像是宠溺幼妹的妹妹,“小姝,这些事,等你回来了,我再慢慢同你说。既然眼下的你,有要紧事去做,那我自然不好耽搁。”

    季姝深深望着他,点了点头,又借着身子隔出来的死角,将她藏在身上的匕首递了过去。

    傅臻接过。

    “你小心,只等我回来。”她嘱咐。

    “好。”傅臻笑。

    等人走后,收拾好情绪的许二小姐悠悠站起身,冷冷淡淡地讽刺了一句,“在傅画师身上,我倒是瞧见了府上老妈子的影子。”

    傅臻的目光只略过那满地的尸体,恋恋不舍地望着渐渐变小的一点背影。

    “杏子,你说呢?”许二小姐不罢休,想要找人添砖加瓦。

    “我觉得……”小杏子还在里头慌乱地脱着锦衣,一边说出了一个并不刺人的回答

    “小姐说的对,我觉得傅画师像是寻常人家中洗手作羹汤的赘……妻。”

    赘婿两个字太伤人,杏子犹豫着收回了这两个人,而说了另外一个字眼。

    自古人妻,上侍奉父母,下教养儿女,两者之间,还要将丈夫高高捧起,伺候得无微不至。

    好妻难做,可世俗男儿,哪有一位乐意被成为女子身边的“妻”。

    杏子怕这个回答触怒了傅臻,却见这风雅如松如月的傅画师微微一笑,只答了两个字:“都好。”

    *

    另一边,季姝一路尾随着阿弥,二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李府占地极广,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一应不止齐全,更是精美。

    阿弥也不急,就慢悠悠地走,像是闲逛,一路上,或有几位粗使小丫鬟和小厮迎面而来,可见他是一张天生贵气的脸蛋,又是如此从容自在的姿态,便当他是来访的客人,只低头行礼让道,而不怀疑。

    甚至,阿弥在绕到一处亭子后,迷了路,他还坦坦荡荡地问了一位客人打扮的男人,这李太守的书屋该如何前去。

    阿弥得了回答,继续前进。

    这人心中,并无善恶之分,就连生与死,在他心里头,也没有丝毫的分别差距。这不是恶人的自欺之语,而是他就这样认为的,如同太阳东升西落一般,这被他当做了最简单的规则逻辑。

    季姝啧啧称奇之余,心中的邪念却渐渐升起了。

    既然阿弥在此处,府中大部分能说得上话的人又认识他,那么,如果在此时,李太守遭了毒手,他便会自然而然地被认定为凶手。

    顺便,只要再往墙角放一把火,用出一些无法无法、惨无人道,却一眼是他会做的手段,那指认阿弥是凶手的证据也能造出来。

    甚至季姝什么都不用做。

    反正,他本就是要杀李太守的。

    季姝受够了眼下处处被拘束的场景,也无奈于处处受壁,只因为他是太守,只因为他位高权重,她一个小捕快就要像一只小老鼠一样,仓皇窜逃。

    那只要他死了……眼下的一切困局,就能迎面而解吗?

    季姝被自己的念头,吓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