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憎别离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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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捕快抓不到偷心贼》 

    贫贱夫妻百事哀,那贫贱父母呢?

    那是几年前的一个夜晚,曹云被接回家中去,即使她嘴巴上说的话冷淡,面上的表情冷漠,但季姝想,她一定会有喜悦,不会很多,但回味必然悠长,像吃完了一块枣糕后,留在唇齿的甜。

    没有孩子不希望被父母爱着。

    但不是所有父母,都会深爱着自己的每一个孩子。

    对当年的事,绿泱记得很清楚。

    韵娘是连夜逃回清音楼的,身上穿得是婚服,鲜红的料子上描着彩凤样式,妆容花了,红彤彤、紫嫣嫣的两块颜色糊在了两颊上。

    她抓住楼里的姐姐们,哭着喊着,说要回楼里来。

    据说,韵娘被卖进来的那一日,她也是这样泪流满面的。

    楼里的姐姐们惊恐而害怕,有几人纷纷站出来,说要替韵娘报官、求个公道,随后,她们又问详细的内容。

    韵娘一语不发,只是哭。

    “虽说,大周律法明文规定了,禁民间私配阴婚,但律法条例上也明文规定了,子女不可告父母。”季姝轻声道。

    自古王朝,大多以忠、孝治国,而大周也不例外。

    到了如今几朝,随着圣人之说再次被推崇,“孝”字更是成为了取官用人的标准之一。

    所以,即使曹家人做得再不对,韵娘都没法子去告他们。

    绿泱一愣,缓声轻语:“原来是如此,但是我还怪她呢……以为是她有心替曹家人遮掩。但幸好,东家也听见了这件事,他跟管事的提了一嘴,楼里就把韵娘留下来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无权无势的曹家人和一个普通的酒楼掌柜加起来,都没法子见到东家的面,更被说强留韵娘。

    自此,曹云这个名字便许久并未被人提起过。

    季姝敏锐地察觉了异常,她的眸子与绿泱的目光于空中交汇,二人想到了同处。

    这些疑惑,已经在绿泱心头盘踞了多年。

    “但是……后来,韵娘却主动找到了曹家人,也是她主动说,要替家中还债的。”

    韵娘像一个宝物,被家人卖了一次又一次,可到头来,她还是能以德报怨?

    季姝不信,绿泱也不信。

    不谋而合的好友变了心意,她也去问过,但没有得到回答。

    后来,二人都渐渐有了名声,有了拥簇在身边的客人,日子一日比一日忙碌,旁观着彼此的笑容和喜悦,却没有再深聊一回,久而久之,这份交情便也淡了。

    以至于,后来,旁人还以为她们是不合。

    绿泱也曾自嘲过,她们这是能共苦而不能同甘。

    可见她捧着一颗心去凑曹家这个火坑,绿泱还是忙里偷闲,又去找了她一次。

    “那一次,我问过她,她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曹家人都是白眼狼,别说一句感激,只要不再算计她,都算是顾忌着血脉亲情。”

    “她还是没有回答吗?”季姝问。

    “不。”

    那是一个深夜后的黎明前夕,绿泱独自一人上了顶层,见到了满地的空酒坛,而韵娘卧在窗边,满眼倦意,她嘴上的胭脂早就被吃尽了,露出原本的、极淡的唇色。

    绿泱上前,递了一碗醒酒汤。

    分不清是月光还是日光了,许久之后,俩人难得的又坐到了一处,促膝长谈,像当初同样稚嫩的彼此。

    一轮圆月攀上了绿泱身后的窗,她的眼中也有疲意。

    “韵娘只跟我说了一句话,说他们到底是一家人,血融着血,骨连着骨,打不断,清不干净。”

    季姝望着她,抓住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恍然大悟和后悔情绪。

    有湿漉水汽被送入屋内,雪色垂珠帘晃动着,她的声音在这个并不平静的夜晚中浅浅响起,带着一阵春雨的闷热,落到了季姝的耳中。

    “那时候,韵娘和我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或许,只有在那个夜晚,我才得以窥见了真实的她。”

    “韵娘应该……从未改变。”

    *

    季姝离开了清音楼时,外头已经完全亮了起来。

    等回到那处小院,傅臻已经从小摊上买好了粥和包子放在了桌上,只等她回来。

    季姝以为,自己会很在意,上次离别时,俩人之间的不告而别。

    但事实上,他们都像是把这件事遗忘了。

    她坐到了傅臻对面,喝了一口粥,只是普通的咸粥,小米混了一些粗粮,炖得很烂,这样稠稠的一整碗,忙了一夜后下肚,是恰到好处。

    她吃完早点后,傅臻才道:“韵娘的事,我听说了,我很……惋惜。”

    季姝一口半个包子,是粉丝馅的,还有些许的碎肉,只是她吃不出来,这是什么肉。

    傅臻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