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花败了 第(2/2)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泱,她面色苍白,神情惊恐,死死地盯着这被裹起的尸体。
窗子中,有多愁善感的姑娘抹着眼泪。
到这时候,说乱七八糟闲话的人都散了,只有一群真心实意的人还留着。
“可是,我也不清楚,我是什么想法了。”
是八年前那种“水落石出”吗?
反正只是一个交代,八年后,所有人都会忘记这件事。
季姝站在树荫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垂头,发现了自己脱底的鞋子。
人群开始往外挪,谢乔伸了一个懒腰,也迈开了步子,他留下了一句话:“小季姝,你不该多想,而该多做,有时候行动的矮子比思想上的巨人,更加伟大。”
“矮子”和“巨人”,两个词,季姝都听明白了。
她瞧着那道远去的背影,声音很轻,像是询问:“小谢叔叔,我要请求休沐三日。”
“不需要请求,小季姝,在府衙内,多你一人不多,少你一人不少。”谢乔回首一笑,“反正,只有我这个懒人能看见堆在院子里头的落叶。”
*
季姝没有离开清音楼。
等后院的人散了七七八八后,她一转身,便钻入了楼内的空屋子内,又瞧外头没人在走动后,才快速摸进了绿泱的屋子。
绿泱穿戴整齐地坐在贵妃椅上。
季姝关上了门,屏息凝神地走上前,她正在思考,如何去安抚,又如何去解释。 面对死亡,没有人能做到波澜不惊,更何况,是面对一个熟人的死亡。
但绿泱开门见山地问了:“捕快大人,我能做什么?”
她面容平和,可放在身侧的手却紧紧握成了一个拳头。
只一句话,见一眼,季姝便清楚,原来,她早做好了准备。
或许,听闻楼中的骚动时,她才刚刚起身,所以此刻脸上是不施胭脂水粉的。
只慌乱的几息后,她便猜测到季姝会过来,便匆忙做了准备,只随手拿了衣裳鞋子和首饰,所以此时是一身绿裙配绿鞋,发髻上的簪子更是翡翠制品。
绿泱虽说过一句话,说她,既然名字中带“绿”,那平日穿着打扮便要带点翠色,才好叫人印象深刻,但换做平时,她必然不会全身同色。
她的确做好了准备。
季姝也便直接问:“我想清楚,曹云,是什么样的人。”
是曹家的女儿曹云,而不是清音楼内的花魁娘子韵娘。
“曹云……是的,最开始的时候,她是叫曹云。”绿泱怔怔道,“但她,从不肯让我们叫她这个名字。”
季姝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简单地望着绿泱,让她继续发言,不打断,也不询问。
“事实上,我们在一开始的时候,算得上是朋友。”
俩人是一前一后进入清音楼的,年岁差得不多,同样是被家中卖过来,还都有个弟弟。
又恰好,绿泱五官大而艳,笑起来甜美,不笑时像是娇嗔。
而韵娘则如冬日松尖上的积雪般,冷又清。
俩人在外表上并不相似,长处也并不同。
“当时我其实很庆幸,至少我们不会成为对手,那么也少了反目成仇的可能。”绿泱蹙着眉头,道,“但我们俩,其实很像。”
否则二人,不会成为朋友。
“我以为,她和我一样,都是想清楚,要在楼里待一辈子的。年轻的时候,在前头辛苦些赔笑脸,上了年纪,就可以到后头,带一些新姑娘,教她们一些东西。”
“反正,那个家,肯定是回不去的。”
绿泱说得有些迟疑,但又有条有理。
在她的记忆中,曹家人其实来找过韵娘一回,那时候,她们才刚到清音楼内不到一年,是最底层的姑娘,还需要跟在旁的头牌娘子身边端茶送水的那种。
“那次,曹家人来了一趟楼中,说是家里做了些买卖,刚赚了些钱回来,觉得对不起这个小女儿,想要替韵娘赎身,楼里头也答应了。”
这句话一出口,绿泱便像是陷在了回忆中,她久久未说下去。
但既然当初将女儿卖得如此坚决,又怎么会又说抱歉?
“赎身是为了什么。”季姝直截了当地问。
“是让她嫁人……”
“嫁给谁?”
绿泱望了她一眼,才道:“四喜银楼东家的儿子……但那人当时已经死了。”
结婚生子是人生大事,生时未圆满,那便死后继续。
一方为求圆满,一方为求钱财,两方一合,曹云就被接出去,配阴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