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旧相识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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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快抓不到偷心贼》
私心,私情,徇私枉法。
季姝只平平淡淡说了这样一句话,可落到许二小姐耳中,却凭空听出了几分拈酸吃醋的味,她瞧张张管事带着人走远了,便翩翩然坐回了位置上,托着下巴问:“傅画师,我瞧那女捕快,与你倒是相配,你们该不会是旧相识,然后合起伙来蒙骗我的吧?”
后半句只是玩笑话。
傅臻没有继续绘画,而是垂眼答:“不敢肖想。”
“不敢吗?你倒是清楚自个儿有几斤几两……不过,傅画师也无需妄自菲薄。”
想起一些事,许二小姐乐得笑了出声,眼角竟沁出了泪花,再看傅臻时,眉梢眼角都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媚意,她缓步上前,指尖刮过傅臻白玉无瑕般的面容,声音柔情似水,“傅画师,我院子的大门,始终为傅画师留着。”
许二小姐生在、长在滇南,初至渝州时,她每每赴宴,常有当地世家豪族的千金明里暗里讥讽她是个未开化野人,但许玫从不因此自卑自怜。
相反,直到如今,她还是认为自己该是一个滇南人。
她也很想念,夜晚时滇南的江。
江面波光粼粼,像是撒了一层碎金,年轻的男男女女可以借着月色放声高歌,若有中意的,当场互许终身,也不算一件奇怪事。
在未被接回渝州城时,她就有好几位爱人——作为当地“土皇帝”身边唯一的儿女,她作为“土公主”有几个面首并不是一件奇怪事——他们年轻力壮,英俊潇洒,最主要,个个乖巧听话。
如今来了渝州,却没有了当初的乐趣。
长姐如母,她的亲姐姐自幼长在祖母身边,也被养出了一个呆板无趣的性子,第一次见她在屋子内和几位小厮调笑饮酒时,竟然被吓得跑出了屋子,接下来的日子,更是派了好几位刻板的老嬷嬷来教导她的一举一动。
渝州的闺秀们也不比她从前的伙伴,个个都是一派娇柔无辜样,出个门都要小心翼翼围一个面纱或戴一个帷帽,只有王巡抚家的千金勉强能同她说道一块去。
许玫很烦,只好小心翼翼地去寻欢作乐。
虽说,大多数人也都算知礼识趣,可许二小姐还是嫌他们太过单板了些,全然比不上滇南的男儿们,只能勉强用来打发时光。
直到那日,她女扮男装混入了清音楼玩闹,酒后远远地望见月下的傅臻,那一刻,许玫才知道,一个人单板无趣又如何,装腔作势又如何,只要有一张漂亮的脸,就算做个泥塑的假人,她都愿意捧着,护着。
可惜,这泥人不愿意让她捧。
傅臻就藏在那个小小的楼里,学那大家闺秀的做派,不肯见人,她三请四请,才来了今日的一回。
“傅画师,您可真难请,比天上的王母娘娘,还难见一面呢。只不过,能见一面,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许玫的视线大胆而直白,她将傅臻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遭,越看越欢喜。
世上男儿,美貌的丑陋的,她也见过不少,凡是容貌出众的人,无论男女,都会有一丝美而自知的傲意,许玫理解,却不喜这份傲意。
她瞧一个人,喜欢瞧那人的灵魂,最好破碎,最好不堪,最好是痛苦难言又风轻云淡地被装在绝美的皮囊中。
极与极的拉扯,是她心头所好,恰巧,在渝州城这个无趣的地方,她在傅臻身上瞧见了。
“小贼?这捕快知道你的来头嘛?”许玫一派天真无邪样地问出口。
想她当初,找了不少人,送了不少礼,才打听到了傅臻的来历,于是所有缠绕、拉扯在他身上的线都成了有迹可循。
许玫:“罪奴之后又如何,傅画师,我不嫌你。只不过,你这身白衣不好看,像是披麻戴孝,那群人都死了八年了,何必再穿一身白呢?你这样的好颜色,该穿鲜亮一些的料子。”
她自言自语般地道,仿佛傅臻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
“多谢抬爱。”傅臻抬起眼,微微一笑,“只妇人有孕后,神情面容、举手投足之间的姿态都与未出阁的少女不同了,许二小姐,傅某不知,这幅画该如何做下去。”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出现后,这座落在边上的小院陷入了死寂,所有丫鬟都垂下了头,不敢往中间投去一眼,只偶然一道稚嫩的鸟鸣声响起,像是在呼唤着母亲。
“呵——”许玫笑了一声,她眉眼弯弯,轻声细语,“既然傅画师,不知道该如何下笔,那就先不画吧。”
傅臻也笑,还是一副温和样:“不画?这可不行,傅某来此,便是为许二小姐作画的。”
“你想要怎么样?”
“许二小姐猜对了一件事。”傅臻轻描淡写地道,“我和季捕快,的确是旧相识。”
*
五位年轻人从前边的小径走过,都是寻常布衣,可面上干干净净,季姝只一眼,就猜出了他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