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生杀予夺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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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快抓不到偷心贼》
季姝又想到了父亲。
季安是个奇怪的人。
无人知晓他祖籍在何处,只知他是在十几年前流窜来的渝州城。
一个身无分文的男人因幸运结识贵人,这才在此地落地生根。
他也没上过私塾,未曾正儿八经读过四书五经,但能念叨几句“子曰”。
他识字,可手下的一笔字,只比狗狗随手一抓的好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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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常对季姝这个女儿说的话是,问心无愧就好。
可眼下,季姝问心有愧。
她知晓,那一瞬间,她心里头的杀意是真的,她的的确确想趁机除了李太守,以一种最为狡诈而奸险的方式。
但不应该。
杀了他,韵娘的死便成了一桩冤案。
他会死,但不是今天。
季姝想明白后,脚下的步子轻快了许多,她见阿弥走入一间屋子后,自己便慢步跟了上去。
这是一间她未曾来过的屋子。
季姝蹲着身,躲在墙后,左手扒着窗子,只露出一双眼谨慎地望着里头,是蓄势待发的姿态。
阿弥往外头望了一圈,目光一顿,嘴角依旧噙着淡淡的笑。
他又翩翩向走了几步,停在一处书架边,他伸出了手,指甲染着黑色颜料的十指轻轻将一摞书从中间分开。
季姝肯定,自己被发现了,但她并不慌张,也不意外。
阿弥身份不一般,作为天子专门用来处理脏事的暗卫,若只有寻常手段,谁信呢?
地面上忽然出现了一口小径,阿弥刻意地拎起了衣角,才施施然走了下去。
既然自身的存在已经被得知,季姝坦坦荡荡地走了出来。
进入那个小小的暗道前,季姝才能不受遮挡阻碍地将这间屋子彻底打量。
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屋子,比不上许二小姐院子秀美、精致,也不比李太守的书屋取巧、雅致。
可就是普通,所以这个普通,便成为了特殊。
所以要下去吗?
阿弥是有意带她来这儿的。
所以里头藏着什么?
季姝干净利索地将一头发高高竖起,没有犹豫,果断地走下了阶梯。
这条通道不像是被荒废许久的样子,没有厚厚的灰尘在阶梯上积起。
四周渐渐少了光线,逐步昏暗。
黑暗中,季姝几乎成了瞎子,她什么都看不到,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伴随着脚步声有序地响起。
她沉着心,笔直地往下继续走,阶梯之间高差很大,每一步之间都有片刻像是滞空。
这也是一条极长的通道,不知通往何方。
她探出手去摸,通道不宽,大概可容俩人同时经过。
指尖触到了湿滑又带着凉意的物件,纵使胆大如季姝,心也空白了一瞬,那是后怕。
后怕过去,季姝冷静地收回手,放在鼻间一嗅,有淡淡腥咸味,不沉闷,她心稍安。
是藻?那是井藻?或许,这个通道在之前,是一口井?
季姝停住脚步,快速伸出手,直直往前探,身前的石头光滑而冰凉,往上摸,有一线略略凹陷的所在,正是两块石头相接的位置。
所以,这是一口井。
得到答案,季姝加快了步子,直到又一次迈步,靴子底没有顺利地踏下去,而是落在了平地上。
两眼一抹黑的她一踉跄,站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可这个许久,只是几息之间。
她记着,那还在许二小姐院子里头等着她的傅臻。
既然拖他入了这局浑水,至少让他平平安安。
这才算是问心无愧。
前方忽而有了亮光,季姝眯着眼,认出了举着火炬的人是阿弥。
这样小而窄的通道无法藏人,所以,阿弥在等她?
可这黑暗中的红衣少年只是将手中的火把往一旁架上去了一束,紧接着,还未等季姝走近,他便转身继续往里头走了。
季姝不解。
皇室暗卫的存在并不算是辛密,至少傅臻便能说得头头是道。
自前朝昭帝在宫中的塌上,被一群年幼又娇小的宫女联手捂死后,后来的所有帝王都明白了一个道理。
手持重兵的禁军不能永远护着他们,至少在许多隐秘而暧昧的角落不行。
那么就该有一群无知无畏却忠心耿耿的人能时时护卫在身侧。
为何要无知?
因凡是人都有私心,有杂念,有俗欲,但孩子纯真,稚嫩儿童从未接触过世事,自然不知晓男男女女的欢爱,也不知道该羞还是该恼怒。
所谓暗卫,都是显贵人家精心挑选的,主人们将他们自牙牙学语的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