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噩梦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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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臭而黏腻的污水中,一男童被藤蔓紧裹其身,藤条沿身躯攀缘,带刺表皮与其稚嫩皮肤相摩,他恐惧到颤抖,而愈泣求,藤蔓愈亢奋,缠愈紧。www.heyanshu.com
一阵刺痛透肌入肉,顺着血流至四肢百骸,他仰首,双目血红,唯有令人窒息的殷红幔帐,血色似的红弥漫至目光所及,胸中的空气渐渐耗尽
一根遍体尖刺卷须强势蠕动,顶部坚钩刺利落剜下肉块,吸食新鲜血液,酣畅淋漓。
他挣扎欲逃,可愈抗拒,卷须愈钻愈深。
钻入口,一股恶臭,他双手抗拒挥舞,一阵干呕,呜呜哭泣呼喊。
藤蔓吸得欢愉,吸得放肆,吸得浑身肥硕,吸得油光发亮。
好疼…谁能救救他啊!
“阿忠阿忠!”
一阵急促呼唤将他从深水中捞起,他竭力大口呼吸,猛睁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宋姐姐焦急模样,“阿忠,你终于醒了,刚才抖的厉害,一直在哭,是做噩梦了?”
他一把搂住宋知微脖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梦中腥味被面前人自带香味覆盖,他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紧搂宋知微,“阿姐,阿姐。”
宋知微轻柔地拍拍,“别怕,别怕,姐姐在。”
俄顷,宋知微察觉他稍冷静了,扶他坐起,这孩子甚瘦,恐怕一用力就给捏折,她温柔解释道:“阿忠,这位乃景王殿下,当今二皇子。姐姐已经将你和你同伴的大略情况告知殿下,现在需要你做的是,将你所知道的全须全尾禀告殿下,相信大夏国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言出,李怀鬼使神差的直了直背。
阿忠见茶桌旁坐一衣容华贵男子,其气质可谓是人中龙凤,他起身欲跪,奈何腿伤令他连站起都难。
李怀抿茶,清嗓道:“有伤在身,免了。”
阿忠低头敬谢道:“小民蒙忠仁叩见景王殿下,愿景王殿下福寿安康。殿下仁慈,小民感激涕零。”
“禀殿下,小民年方十岁,朔州人士,六岁那年跟家中阿姐上街游玩走丢了,一位面生的大伯和我说阿姐在马车上等我,我就跟着上了马车。”
无声的眼泪自稚嫩脸庞滑落,阿忠以袖擦拭,略带哭腔继续说:“入了车厢,我就睡了过去,醒来时马车仍在行驶,手脚都被捆起来,嘴巴也被塞了东西,想起阿娘早些时说过,有人贩子专拐男娃卖。最初,我被卖到一戏班子,做粗活杂使,三年有余。戏园子倒后又被卖给人牙子,不知几时,一看来颇为富贵之人把我和福子买去。本以为是入贵府做粗活下人,未料…”
噩梦再临,脑中全是这半年的苦,清醒着回忆令每一张面孔、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清晰,触之黏腻,闻之恶臭,尝之腥苦,见之狰狞,听之秽语,此时脑中无限放大,如孤魂野鬼衣不附体,如流浪野狗任人欺,如猪如牛任人宰割,不如人,不类人的日子。
宋知微蹲下,轻拍他背,安抚:“好孩子别怕,他们再也不能伤害你了。”
他为男子,却日日被逼着女装,他为孩童,却日日被逼做成|人之事。泪随屈辱记忆夺眶而出,他躲避着失控的呜咽。
宋知微见他头深埋双膝,泪湿透臂弯,泣不成声,令刚死里逃生之人再忆地狱般经历,着实可怜。
“待他冷静,可正常言语,再来报。”李怀起身往外走。
“殿下!”宋知微冲至李怀面前,拦住了他。
“放肆!一介草民还敢拦本殿下?”
宋知微征忪片刻,咬牙拱手道:“请殿下恕罪。”
“他今情绪激动,能言语什么?”李怀打开檀木扇轻摇,斜睨宋知微,“难道本殿下便一直等,无他事了是吗?要不你来替本殿下平叛?”
“殿下恕罪,可是黄青莲…”
“哼,本殿下在,他还能逃了不成?”李怀白眼一翻,原来忧心黄青莲逃了。
李怀离去后,宋知微坐于阿忠面前,静静看他。
沉浸可怖回忆中的阿忠忽闻急呼,是宋姐姐的声音。
他抬头见宋姐姐左手轻颤,掌心朝上,鲜血自指缝渗出,沿指关节轮廓汇聚成一条蜿蜒的红线。
“宋姐姐!”阿忠急握住,“你怎么受伤了啊。”
宋知微轻轻吐出一口气,撕下一块衣角,令阿忠帮助缠起,“这可怎么办,女子一双细腻光滑的手极为重要。”
阿忠见宋姐姐伤感,急道:“不会的,姐姐你长得美,武功高,脑子还聪明,一条伤痕而已,无妨的。”
“怎么会呢?我算是完了,没有哪个夫家会要的。”竟以手掩面泣起来。
阿忠急得要打转,却只能忙手忙脚,“姐姐你别这么说,请大夫,哦对了,清哥哥,让清哥哥给你治,定不会让你留疤的。”
“身上的疤痊愈了,那心中的疤如何呢?”
阿忠忽想起阿姐幼时不慎跌进院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