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志向明朗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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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神棍,勇争天命》
“‘上不正,下参差①’,可惜孙家先祖创下的基业就这样葬送在了这对父子手中。”文惠帝边摇头边慨然道。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仅有自个能听见,林蕴霏于是问道:“父皇在嘀咕什么?”
文惠帝敛神道:“朕想说,你且放心,孙益平那小子对你不敬,朕会为你向孙家要个说法的。”
“那便多谢父皇为女儿主持公道了。”林蕴霏清楚他的自言自语绝不是这句,面上佯作不疑有他。
“对了,朕还有一事想要问你,”文惠帝好似临时起意,随口一问,“朕瞧这段时日你往临丰塔跑得挺勤,从前你不是对神佛卜筮之事不感兴趣的么,怎么转了性?”
自头次与谢呈见面后,林蕴霏便为这避不可避的一问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父皇此言差矣,儿臣从前不信神佛不过是机缘未到。”林蕴霏双掌相合,置于胸前,垂下纤密的睫羽只露出半个乌黑瞳仁,这是她观察谢呈习得的。
“何出此言?”文惠帝打量着她变得颇为沉静的眉眼,问道。
“近日女儿也不知是怎的,白日小憩与夜里歇息时总犯梦魇,每每醒来身上冷汗骤止,仿佛从水中捞出,”林蕴霏解释道,“毓敏姑姑替我轮请了四五位大夫来瞧,奇也怪哉,他们皆说我的身子并无大碍。”
“儿臣想到之前母后难以安枕时,父皇为此去临丰塔请国师卜筮设坛,结果颇有成效,因此儿臣也去寻了国师算了一卦。”
“他替我占出的是剥卦,说是年岁交替之际心魂易受阴气侵袭,但好在‘无咎’,只需自然度过,待气候暖和时便会转好。”流利地将谢呈教与她的话道出来,林蕴霏抬眸去看文惠帝的反应。
对方有意无意地把着腰间的玉佩,使那穗子一跃一跌地晃,那是叫她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儿臣当时听罢觉得国师这玄之又玄的话术是糊弄人的,而后几日暖阳高照,儿臣白日里真的不再犯魇,夜里惊醒盗汗的次数也大大减少,”林蕴霏啧啧道,“儿臣这才意识到国师道行之高,便又去寻了国师谈论玄理,对通神之事大为改观。”
文惠帝听罢佯怒道:“你啊你,身子不爽利竟也不同朕说,外头的大夫究竟不比宫中的太医细致,一会儿朕传太医替你瞧瞧。”
“不用了,儿臣这不是没什么大碍么,”林蕴霏明白他这是信了自己的话,道,“父皇不信那些民间大夫便也罢了,总不会不信国师卜筮的本事吧。”
“国师年纪虽不大,在律历卜筮之道上的成就却是一点不输当年的庆平大师,”文惠帝紧压在眼上的眉几不可察地一挑,“这五年来大昭各地发生了几场天灾,若非国师事先料到令朕做了准备,罹难流离的百姓恐要多上几倍。”
“国师是苍天降于我大昭的谪仙,朕对他说的话无有不信。”
若是前世的林蕴霏听到文惠帝说出这句话,心中定觉得他昏聩,居然会如此信任一位故弄玄虚的神棍。
但如今的林蕴霏目睹了上一世谢呈的能耐,更与谢呈有了直接的交锋,她很能理解缘何许多人未有见过谢呈却为其所心折——若当神棍也分境界高低,谢呈绝对处于巅峰。
她不仅理解,而且感到窃喜,文惠帝越是相信谢呈,立于谢呈身后的她行事便越发方便。
“国师确实是高人,儿臣亲身见识了他的本事后,才知自己以前是有眼无珠,”林蕴霏顺着他的话讲,趁机为她日后去临丰塔铺路,“不瞒父皇,儿臣近日在闲暇之余自省,发觉自己往日总爱耍小性子,做了不少令父皇与母后操心的糊涂事。”
“儿臣深感惶恐,打定主意要改变不好的脾性。思来想去,向国师这般冰清玉润的人物勤加请教不失为一个好门路。前日去临丰塔时儿臣便对国师言明了心中所想,他也准许了我的请求。”
文惠帝闻言稀奇地睃了她一眼,道:“你今日说出这样一番话,倒是叫朕格外刮目相看。你肯有向好的心思,国师那儿也答应了,朕没有不赞同的道理。”
“朕倒要看看以你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这次能坚持多久。”
“不过,你需记得,国师喜静,临丰塔亦是静谧之地,你在临丰塔内要管束好行止,切不可对国师摆公主架子,”文惠帝温言嘱咐,“凡事都要以国师的意愿为先。”
“是,儿臣会谨遵父皇的话。”
走出清宴殿,林蕴霏目光对上殿外候着的太监,对方手上比她来时多出一个木盘,盘中放着个精致又不俗气的白玉如意纹香盒。
“这是?”林蕴霏问道。
太监低首回答道:“适才殿下与陛下在殿内谈话时,漪秀宫的淑妃娘娘着人送来了她亲手调的安神香。近日政务繁多,陛下思虑过度,夜里不点上安神香总是睡不安稳。”
是了,淑妃可是制香调香的一把好手,甚至有些香连太医都辨不出,她却能别无二致地调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