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昭沉声说道，“按照眼下从店小二和殷九萱口中得到的消息，殷海胜在乎家族利益和前程多于子女，甚至觉得子女就是为了家族繁茂才存在了，若是如此说来，把女儿送给别人家做妾，也的确是他做得出来的。”

    小白也点了点头，“正常的好人家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家女儿去别人家做妾，更何况是把两个女儿都嫁到陶家，姐妹共侍一夫这种事……我不知道聊城是如何的，但是在江南九州定是要被街坊四邻耻笑的。”

    林世昭转动着扳指，“在闽南，这样的人家也是要被人诟病的。”

    史云瑶靠着床尾昏昏欲睡，“殷家财大气粗，想要收拾一个小姑娘再简单不过了，若是殷海胜有什么把柄被殷九萱捏在手里了，大可以把她圈禁在家里，什么时候不能危害到殷家了再放出去，再大胆点说，死人的嘴才最严实，按照殷海胜不缺子嗣这种说法，这样做才做保险不是吗？”

    小白和林世昭一愣，片刻后颔首，“虽然这样做听起来十分残忍，不过……不得不说，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史云瑶打了个哈欠，“我猜测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殷海胜和殷九萱手中都有对方的软肋拿捏着，殷九萱手中的筹码导致殷海胜不得不顺从她的心意，让她离开殷家大门，但是为人老练的殷海胜也不会轻易被一个女娃娃拿捏，所以他手中必然有让殷九萱忌惮的东西，导致这姑娘虽然能离开殷家但是不能离开临州。”

    小白和林世昭同时点头，“刚刚你亮明身份的时候她没有第一时间求你帮忙，这是我没想到的，殷家的这位九姑娘虽然不能称之为精于谋算，但是她对局势的掌控和清明的眼光也是少有了。”

    史云瑶鹅蛋般圆润嫩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赞许之色，“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以自己想要的结局入手，再看周围人和靠近她的人能不能帮她达成目的，或者是说她在打量、横梁我。”

    小白淡淡一笑，“听师妹刚才话中的意思，她想搞垮殷家，但是眼下殷家有相与摄政王联手的打算，她若是想怼殷家下手，必然还是要忌惮着摄政王的，所以当师妹抛出橄榄枝的时候殷九萱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去。”

    史云瑶盘腿坐在床边，脸上带着困倦之意，但是精神却好，“她或多或少知道史家或者是我与摄政王合不拢，但是她不敢轻易的站队，因为她清楚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今日我史家和摄政王是仇敌，来日若是有了变故，要么史家有从龙之功，要么史家就成为阶下囚，殷九萱不敢冒险，所以今日才没有正经回复我。”

    小白哑然一笑，“这姑娘还真是胆大心思啊……眼下看着是有些瞻前顾后，可换个角度来说，这未尝不是她步步为营啊。”

    史云瑶揉了揉额角，“殷家的这件事，本身就是小娘争宠导致，即便是闹到了官府，在殷海胜的势力掌控下，知府也不敢给那位小妾量刑的，若是殷海胜一心护着他新纳进门的第十八房小妾这件事多说就是赔偿点银子好好下葬了事，殷九萱可以说是吃了个哑巴亏，既没了小娘，还惹得父亲不快，女子忤逆生父对簿公堂，她以后都别想好好嫁人了，这件事怎么看都是对殷家有益处，可殷海胜偏偏要将这件事藏起来，引导百姓把殷九萱想成与自家嫡出的姐姐抢夺夫君一事，这才是令我困惑的。”

    小白单腿跨上窗框坐在床边从怀里拿出一包麻辣鸭头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这件事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对簿公堂对吧。”

    史云瑶和林世昭点了点头，“走明面料理此事肯定是要对簿公堂的呀。”

    小白将鸭头嗦的哒哒作响，“殷海胜不愿这件事闹大有没有可能是不想与殷九萱对簿公堂，怕自己私下违背律法敛财的一事被亲生女儿在衙门上揭露？”

    史云瑶沉思了片刻，突然眼前一亮，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按照情况来说，殷家这些年必然没有少敛财，可殷海胜是什么人？能将江南巨大多数粮食掌握在手中的人会连账面都弄不干净？”

    林世昭也好像是明白了史云瑶的意思，“殷九萱势单力薄不怕上公堂，殷海胜老奸巨猾抓不到能判刑的实证，只剩下殷家那个新娶进门的十八房小娘了，她不能对簿公堂，或者是说不敢，所以只能殷家只能把整件事的往其他方向引导。”

    史云瑶颔首打了个响指，“阿三，想办法查一查殷海胜这位新纳进门的第十八房小娘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阿三领命出去，史云瑶又打了个哈气，还没等她赶人就听见隔壁屋子嘭的一声推开了什么东西。

    史云瑶下意识的像门口看去，这声音像极了自己的房门被人踹开。

    “小兔崽子我告诉你不睡觉就滚下去练功，别在你师妹房间吃辛辣的东西，大半夜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不睡觉就罢了还开窗户吃东西，生怕别人闻不到是吗！”

    曹行知阴冷的声音中染上了一丝薄怒的韵味，这一声突如其来的爆呵差点把小白手中的麻辣鸭头下掉。

    魂魄归位的小白刚想开口回怼便听到隔壁传来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