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悲哀的目光移动到了牢房破碎的石砖上，“史大夫不愧是太师之女，心性和洞察力非常人所能及。”

    秦天放转走走到牢房的另一边，一拳一拳的砸在石墙上泄愤，“月华，我拿你当妹妹看！”

    他嘴里反反复复的说着这一句话，拳头上很快就见了血。

    “谁要做你妹妹！我不想看着你娶妻生子！我喜欢你！秦天放我喜欢你！”月华看着他的背影声嘶力竭的大喊着。

    男人的背影一怔，砸墙的动作停了下来，“史大夫，这人就麻烦你了，务必问个清清楚楚。”

    秦天放留下这一句话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牢房。

    月华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滑落，史云瑶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从怀里抽了一条帕子给她擦拭脸颊，“何必呢？把自己弄的狼狈不堪。”

    月华张了张嘴，片刻后阖上了眸子轻声说道，“史大夫，你不是我，你不会懂他对于我来说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信仰？神明？”史云瑶收回了手帕漫不经心的问道。

    “都是。”月华哑着嗓子说道，“我六岁那年进入望岗寨，他彼时九岁，带着我漫山遍野的采果子抓兔子，不因我是个孤儿嫌弃我，更不因我是个女孩欺负我，反而寨子里其他人家的男孩欺负我揪我辫子的时候，都是他为我解围的。”

    月华说起以往的事情声音颤抖，“他教我念书识字、教我为人处世、乃至我及笄之前的衣服都是他特意央求了老寨主带他下山给我买的，直到他十二岁下山学艺之前，我们一直都形影不离，如同一人一样。”

    史云瑶一愣，之间月华眼泪滂沱，“我只是不明白，他若是不喜欢我，为何要处处对我加以维护；若是心里没有我，为何他远赴西沙学艺却年年赶在我寿辰回来为我庆生？”

    赵亥在后面听的津津有味，他转头给唐东使了个眼神，后者心灵神会的推门而出。

    史云瑶思索了片刻，“你说秦天放在十三岁之前与你形影不离，但是后来去了西沙对吗？”

    月华点头，“老寨主为了磨炼他，将他送到西沙七郡跟一位先生学习。”

    “那你可知道他在西沙七郡认识了何人？经历了何种事情？”史云瑶摩挲着下巴沉声问道。

    月华茫然的看着史云瑶，“不清楚，我们虽然每个月都有两三封家书往来，但是我从未在家书中看见他提及过身边有何人，只是说日子过的不错，又捡一些西沙七郡的风土人情与我讲讲。”

    史云瑶点了点头，“若是如此，那你们之前的问题或许就在这分别的四年之中了。”

    “老人常说男人要先成家后立业，月华你可知道为何？”史云瑶把椅子搬到了她面前坐下，月华看着她，若不是自己被绑了起来，她还以为她与史云瑶宛如家里的姐妹一样正在闲聊。

    月华摇了摇头，“不知。”

    “因为男子心性爱玩耍，所以老人总想着给他们去个正妻静心，身边有父母和妻子的叮嘱陪伴，这样不论是科考还是经商都更稳当一些，更有甚者说男人只有当了父亲之后才会越来越稳重。”史云瑶抿了一口茶低声说道。

    月华看向史云瑶，“史大夫我不懂你与我说这些有何意义。”

    史云瑶将茶盏放回了桌子上，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老练又成熟，“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虽然与秦天放是青梅竹马，可他那时年纪正小，或许还不懂什么叫情情爱爱。”

    “望岗寨若是在你没去之前只有他一个人是最小的孩子，那他对你好便说得过去了，因为一直都是被别人照顾被别人迁就疼爱，所以秦天放也想试试照顾别人，正好这时候你去了，你又比他小，这才有了他刚才一直在说的，把你当妹妹看待。”

    月华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史大夫你的意思是说，他在西沙七郡才知道什么叫情爱，才有了心动之人？”

    史云瑶迟疑了片刻说道，“我不敢肯定，但是十四五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他若是有喜欢的女子，那也是极为正常的人。”

    月华目光呆滞的看着史云瑶，“可我……一直在等他啊……我从未想过要与别人……”

    “是，你一直在等着他回来，或许回来了你们就能像以前一样亲密无间了，但是月华你想过一个事情吗？”史云瑶神情中带着一丝丝不忍，“从他十二岁离开家离开你到他十六岁回来，中间的四年时间足够他看过山川大河，边塞落日，鹅毛大雪，连绵细雨。”

    “他一直在向前走，而你被困在这个寨子里，除了读书习字之外没有更多的见识了，可秦天放在外面会不断的认识其他人，比你漂亮比你有趣的大有人在你说对吗？”

    月华微微一怔，好像是在细细的琢磨着史云瑶说的话，反应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向前走，而我在原地转圈……这才是他不喜欢我原因吗？”

    史云瑶微微叹气，有些于心不忍的说道，“也不是说你在原地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