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了，你把我的佩剑递下进来。”

    阿宝为难道：“不是阿宝不给，长公主说了，这几日公子只需好好待在屋里。”

    “阿宝，你信不信本少爷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发卖了。”谢晏川收起玩世不恭的语气道：“你要再不开门，你家公子就要断子绝孙了。”

    阿宝脑子不好使，愣了片刻，问：“公子在屋里待得好好的，怎么就断子绝孙了？”

    谢晏川呼了口气，他真该找个机灵的。“阿宝，救......我。”

    嗓音忽然虚弱，里头又有突然倒地声音，阿宝紧张喊：“公子？公子？”

    无人回他，又想起前段日子自己公子救花家三公子时受了伤，于是他急忙拿钥匙开了门。

    日光重新照进幽暗的屋内，谢晏川只觉得自己好似过了一辈子那么长，忙打晕了阿宝，拿起外头又宽又沉的佩剑，往府外狂奔而去。

    “谢晏川！”刚走到照壁，一道温柔而严肃的声音喊住了他。

    循声望去，只见照壁之后，缓缓转出一妇人。她身着一袭锦缎华服，发髻高挽，步摇垂落，额间一抹花钿，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那高雅雍容的面容。

    谢晏川扑闪着大眼睛，沉声道：“母亲，放儿走吧。”

    萧卿燕莲步轻移，看见他眸底异乎寻常的沉静，连叹了几口气。

    作为母亲，她最是明白，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他生来便是神采飞扬，明俊逼人，不管开不开心，都是一副笑脸，教人看了心旷神怡。而他性子也倨傲顽劣，尤爱闯祸，从小到大，掏树上鸟蛋，半夜去打山鸡，来了兴致可以一声不吭跑到南方摘荔枝......总之有些没心没肺。

    眼下，她却在他澄澈明净的眼中见到了痛苦与珍视。

    他很珍爱那个花                                                家幺女。

    “谢晏川，你要想清楚，若是今日跨出这扇门，你将面临什么？”萧卿燕叹气道：“届时，你姑母，你父亲，甚至是本宫，也不一定能保住你。”

    在谢府，她甚少自称本宫。

    谢晏川放下佩剑，跪下重重磕了一响头。

    “儿很清楚。”

    他很明白，一旦打开朱门，会面临什么。

    “不，你不清楚。谢晏川，你不知道当今陛下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跟你一起打猎玩闹的六皇子，他的手段，不是你这般率真性子能承受住的。你不知道，花旭山只是名义上扣留皇宫，他的衣食住行完全不是一个阶下囚该有的待遇。你不知道，花旭山所犯之罪不过是罚些银子的小事，可整个花府，或生或死，只在皇上一念之间。你不知道，皇上在等一个契机，在等花家幺女向他寻就庇护的契机。”

    “一旦你冲出去，你要面对的，不单单是圣怒，还有那些躲在暗处，想要事情变得更加热闹的贼子。一旦你卷入纷争，镇国公府将成为众矢之的，而你也将失去安稳顺遂的后半生，你甚至不能施展自己的抱负，你会在尔虞我诈中慢慢磨灭自己的傲骨，一生困都在这个都城。”

    “谢晏川，你装了多年风流浪子，难到要为了一个女人前功尽弃？你难道不想同你父亲、大兄一般驰骋沙场？”

    萧卿燕说到此处已经脸色煞白，气得捂住了胸口。

    谢莞和谢芸也赶了过来，静静凝视着他。

    从小到大，他雷打不动地卯时起身扎马步、练剑，甚至不需要自己提醒，他就会坐在书桌前细细研究边疆传来的战事分析，会研读各类兵家书籍。

    他的抱负，她如何能看不出来？谢氏祖父在他这个年纪已经纵横四方，所向披靡。

    谢晏川抬起头，看了眼紧闭的朱门，复又直视萧卿燕，难得肃穆固执：“母亲，儿很清楚。”

    他比谁都明白壮志未酬之感。

    他有满腔才华，可他不能去边疆。如今新帝登基，只要不与萧天凌反着来，先帝立下的规定就有机会废除。他就能变成雄鹰，飞出这方高墙。

    他就能和兄长们并肩作战，开疆扩土，守边界安宁，和祖先一般，一展宏图，青史留名。

    他一直都很清楚。

    谢晏川眸光黑而沉道：“父亲曾说‘我们谢家男儿都应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如今儿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她遇上了事，母亲倒让儿做个贪生怕死的懦夫，儿做不到。”

    谢晏川一掀长袍，站起身，执着道：“儿只知，大丈夫，应顶天立地，内不负心，外不愧影；上不欺天，下不食言。我曾答应过她护她周全，儿不想食言，也不想负心。”

    春风拂过庭院，吹动他的衣衫。

    萧卿燕眼眶一红，沉默许久，闭上眼，缓缓道：“很好，你去吧。你父亲和大哥回信说‘君若欲争，吾谢家亦非不能争者，君可行其矣。’过段日子，他们也该回京述职了。”

    见不再阻拦，谢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