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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原来如此!

    那小男孩便是萧天凌。m.mankewenxue.cc在他离开不久,花府郊外宅子便遭到了血洗,只有她和汀兰活了下来,而她也因此如愿回了花府。

    此间事变想必有他手笔。

    只是事与愿违。

    回京后,她每顿都吃上了肉,每天穿着漂亮衣裙,却也战战兢兢过着日子,偶尔会在宴会因不识得字、对不出诗来而大眼瞪小眼;偶尔会讨好地给母亲熬药;再偶尔,女娘间嬉笑玩闹时会被当成箭靶;再再偶尔,随着她容貌愈发出众,鄙夷声和中伤话语愈来愈多......

    她想做一个贴心懂事的小女娘,她想人人都能喜欢上她,可,真的好难。

    在前十年,她似一株野草,肆意生长,在往后的岁月,她这株野草受尽风吹雨打,最后也没能变成人人喜爱的牡丹、月季.....

    后来,她才明白,并非所有人生来良善;血浓于水也不是真理。

    再后来,万佛寺主持大师一句话和皇宫里传出的圣旨,她成了皇后。

    此事,想必也是萧天凌刻意为之。可前世,她十七岁嫁给他直到身死,都不曾见过他戴过那枚玉佩,为何重来一世就能撞见?

    花如绣嚼着干果,脸色愈发惨白,脑中不断浮现:“我要做人上人。”

    所以,他给了她皇后之尊,又教她如何立世,只因报恩!所以从一开始,便错了。

    心蓦然一紧,这一世,她不能让错误再延续下去了。

    *

    看着车外戴着彩绘面具的行人,汀兰激动大喊:“小姐,那边有傩戏!”

    花如绣看见她眼中的渴望,笑道:“你和二姐姐她们去看。”

    “小姐你不去吗?”汀兰问。

    “我要回去练琴。”怕她担心,花如绣找了个借口。

    汀兰高兴道:“婢子忘了,皇上今日赏了琴给小姐。不知道是何琴,我跟小姐一起回府。”

    “琴可以回来看,傩戏错过了又得等上许久。”阿绣知道汀兰喜欢赶热闹,不想她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开心的机会。

    纠结片刻,汀兰嘻嘻笑了两声,跳下马车。

    阿绣回到花府时,从不主动相迎的母亲和父亲此刻却穿戴整齐,慈眉善目地站在门口,望着她。上一世也是这般,在收到圣旨后,父母瞬间换了嘴脸,对她极尽尊敬,却在兄长出事后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她身上。

    说她扫把星降世,生来克亲。

    花旭山道:“你怎先回来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郑芸上前握起她的手,一脸慈母模样,“今日福喜公公过来,送了把古琴,为娘替你放进屋里了。”

    阿绣温和回:“谢父亲母亲,我很好,就是有些乏了,想自己歇会。”

    她与父母其实说不上几句话,能这般维持表面和气已是很好。

    当下她最要紧之事就是阻止萧天凌封后。她要去一趟万佛寺,若是早一步传出她命中克夫,是不是就不用入宫了?

    烛火昏黄朦胧,阿绣坐在庑廊下,一边等着兄长回来,一边数着漫天繁星。

    白日踏完青,小女娘们大多回了府邸,而郎君们不同,他们还能要饮酒作乐。也不知兄长什么时候能回来,她想这几日去趟万佛寺。

    一阵风拂过,小竹林窸窸窣窣轻响,阿绣抬眸望了过去。

    银白月光里,谢晏川一步步朝她走进,他身穿织金云缎绯衣,腰间蹀躞带上别了跟柳枝,展眉微笑时好似晚霞坠落凡间,绚烂且夺目。

    阿绣一动不动,杏眸望着他。

    果然,只要长得好看,即使腰间配着柳条也是清隽动人。

    “阿绣,上巳安康。”谢晏川嘴角上扬,拿出柳条,轻轻在她额间一点,“迟来的洗沐礼。”

    阿绣配合着闭上眼,“哪有你这般追到人府上的?”

    谢晏川唇瓣生花,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盯着她,目光专注。

    今日突逢皇上驾临,他被临时喊去,整兵布防,安排巡逻,虽派了人告知她别等,可还是心里有愧。

    阿绣睁眼,目光定在他身上,右手指了指旁边,“坐吗?”

    谢晏川姿态闲散靠着柱子坐下。

    今日之事,他也听说了。新帝刚登基,皇位还未坐稳,却对一个四品官员家的小娘子表现了极度兴趣。要么他沉迷美色,要么他是真心喜欢上了那个姑娘。

    这些年来,萧天凌从不近女色,作为他曾经好兄弟,他很明白,萧天凌对阿绣是怀着什么样想法。

    他隔三差五便往花府跑,看着阿绣一天天长大,成了漂亮姑娘,他本想......可世事难料,逝者如斯。

    沉默许久,他大眼睛闪着黯然的光,“阿绣,你想入宫吗?”

    他问的是想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