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抵港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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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岸烟火声》 

    港城往年的十月下旬,天气已趋于稳定,舒适宜人。但今年却受热带气旋影响,连续几天大风、强降雨,导致多个航班停飞。

    季如烟的航班也受了影响,原定周五晚上抵达,周末还能在港城休整两天,结果现在只能延期到周日。

    和她一同前去的还有王山,公费“旅游”都是其次,按王山的话讲,主要是去顶尖科技公司学学技术。

    此时此刻,两人望着登机口出现警告标志的提醒,无奈对视。

    “又晚点了。”王山叉着腰,脖子上挂着个U型枕,站没站相,“从早上八点给我晚点到下午三点,这还让不让我们去了。”

    “知道这说明什么吗?”季如烟捧着保温杯喝了口温水,“说明此行艰难。”

    “我去,这话可不兴说啊。”王山扯了扯她的衣袖,“走吧,过去再歇会儿。”

    到了晚上七点,广播终于传来了登机提醒。

    季如烟放好行李后在王山旁边坐下,问:“你给高小姐说了我们登机了吗?”

    “说了。”

    本来高涵是跟季如烟保持联系的,但王山自作主张要承担这份工作,于是就换成他和高涵对接了。

    机票是高涵帮忙订的,但因为季如烟和王山单位性质原因,坚持不坐头等舱。

    从阳城到港城没有直达的飞机,他们还需要到沪城转机,总共12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抵达时已经是周一清晨。

    落地前一小时,舱内很多人都在熟睡,又因为气流颠簸,醒了一大半,空姐从第一排挨着挨着提醒大家打开遮光板。

    这次颠簸剧烈,王山拼命捂住胸口,试图平复恐慌的心情。

    舱内广播原本还在安抚乘客情绪,突然也没了声。

    人在极度恐慌的时候会下意识向自己熟悉的人求助,王山紧紧握住身旁季如烟的胳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让他震惊的是,季如烟淡定地跟尊菩萨似的,安安静静坐在那,看着窗外层层叠叠的白云。

    被王山掐红了手臂,她也只是温和地拍拍他的手背,“不会有事的,放心。”

    这也是她第一次遇到这么严重的颠簸,头已经无数次撞到椅背上,身子也晃荡不停。

    人在生死之际,会呈现两种极端,一是极度恐慌,二是极度冷静,季如烟是后者。

    天灾人祸都是避不开的事,恐慌无用。

    这次颠簸持续了将近十分钟,舱内哀嚎和呜咽声没有停止住,还有人在嘀嘀咕咕念诵着经文。

    飞机渐趋平稳,广播终于响起,空姐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甜美亲和,仿佛刚才的颠簸只是大家在睡梦中经历的一场噩梦。

    “人生是一场精彩的旅行,我想,我们都应该珍惜当下。”空姐停顿一秒,继续说道,“现在,请各位看向窗外,我们的飞机正在穿越一场台风过境后的日出。”

    暖黄的光线透过狭小的窗户洒进舱内,并不刺眼。

    红日从湛蓝天际缓缓升起,浮于云层,天边日光大现,绮丽壮观。

    旅客们眼泪还未擦干,劫后余生的盛景却让他们再次落泪。

    季如烟坐在靠窗的位置,尽可能贴在椅背上,好让王山以及靠过道的乘客可以拍到日出照。

    “太美了。”王山刚才惊叫过度,嗓子还有些沙哑,“经历这么一遭还能看到日出,真的有种阳光总在风雨后的感觉。”

    坐他旁边的是位穿着藏传佛教红袍的僧人,听完他的话后,双手合十念了句藏语。

    “大师,您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王山向来好奇心重。

    “缘起性空。”僧人的汉语出奇标准,发音圆润,“那位女施主想必是修了心的。”

    王山听出来他在说季如烟,看来刚才那阵功夫,他忙着喊叫,大师忙着打量季如烟。

    “如果连生死都不惧,这世间便没有什么事能困住她了。”

    这话表面是说给王山听的,但季如烟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

    后半程,王山一直在跟僧人探讨佛法问题,虽然他不怎么理解出家人的思维,但他很能捧场,无论僧人说什么,他都点头,“原来如此”。

    经历了严重颠簸后,大家都心有余悸。直到飞机轰隆隆落地那刻,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高涵提前给王山发了消息,他们公司周一有例行会议,她走不开,叫了两个实习生来接机,一男一女,都穿着灰色外套,举了个带着裴氏科技logo的小牌子。

    王山听说是“小牌子”便放下心来。

    结果俩人推着行李刚走出去,就看了一个极其显眼,红底白字的长横幅——“热烈欢迎阳城环境局季如烟、王山莅临港城指导”。

    连在飞机上遭遇生死一刻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季如烟默默低下了头。

    王山一个箭步冲上去,嘴上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