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雨打风吹去(4)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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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洲录》 

    衙门口

    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昭示着昨夜这里的惨案,事发重大,四周皆已被围了起来。南灵望着高耸的围墙,内心还是不敢说服自己,那个红衣怒马的张扬女子,变成了一个乞丐,疯子,阶下囚。

    她踌躇在门口,脑海中不断闪过易雪清的模样,却不敢想她如今的模样。忽然,她余光一扫,看见了一件无比熟悉地东西。震惊之余,她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死死抓住男孩,将他的手掰开,那是一颗珍珠。

    一颗她绑在刀上,视若家乡信仰的珍贵之物。

    雷冲认出了她:“是你?”

    “是你!”南灵抓住他的肩膀,急切问道:“我问你,这颗珍珠你哪里来的?你偷的是不是?是不是你偷得!”她知道眼前这孩子是个小偷,她只能寄希望于他偷了这颗珍珠,她不敢相信,如果是别的情况,他是在怎样的情况拿到此物。

    雷冲被她疯狂的样子吓得够呛,易雪清走了,他怕贵人回来怪罪,从医馆逃了出来,他想要凭着这颗珍珠寻到那个女子。谁知半道上这女子就冲了出来,样子比重伤那个还癫。

    在南灵的威逼下,雷冲磕磕巴巴叙述了事情经过。南灵听着,思绪突然回到了那一天,她与白云间大打出手的那一天,不过一个擦肩。她们原本是有机会碰面的,她原本是有机会救下她的。

    她抢过珍珠,塞给雷冲一块银子,想赶走他。可雷冲竟把银子扔还了回来,南灵有些诧异,她知道,这个孩子是个小偷,没有不要钱财的道理?

    “怎么?不够赎吗?”

    “不。”雷冲摇摇头:“我知道,这颗珍珠是珍宝。它不该属于我,我也不想私吞它,那个姐姐是一个好人,可我找不到她。姑娘,既然你认识她,那我求你一件事情,把它还给她。她很好看,可总是愁容满面的,身上像下满了阴雨,我总感觉,她不像这样的人。这颗珍珠应该回去照耀她,钱还给你,只希望你能告诉她,雷冲很感激她。”

    男孩越跑越远,恰恰此时天空竟真的下起了阴雨。南灵坐在墙角,仰在头仍由雨滴淋在脸上,她在想,易雪清走的那天,有没有下雨?

    细雨蒙蒙,将后面青灰色的官府县衙称得愈加死气。南灵抹干净脸上的雨珠,仰头望去,脚下轻点,翻进了县衙。刚发生命案没多久,原本官府的肃穆之气在雨中变得阴气沉沉。

    南灵进到监牢,这里早已空空如也,听说后面赶来支援的县兵射杀了这里所有的女囚,血流成河,尸体也不知烧尽了没。

    她沿着监牢一直走,直到尽头。突然,她停住脚步,转头看向一旁的监舍,透过月光,一朵麻草编的结混在草堆里。

    “白痴,海岛的人也那么穿。”

    那是她编得结,海岛的人喜欢这么编。

    拾起草堆里的结,南灵顿感心中一阵苦涩。易雪清啊,我们得有多久没见了,怎么办,我现在还能认识你编的结。以后呢,如果久久找不到你,我还能记得你的脸吗?

    南灵素来是个沉稳聪慧的女子,年少历经打压,不轻易时她从不落泪。

    可当泪水润湿草结,她再也克制不住。坐在她原本坐的地方,默默掉起眼泪。

    忽然,一声轻响惊醒了她。

    只听男人沧桑低沉的声音缓缓在监牢中响起:“你长得漂亮,哭不好看。”

    “白云间。”南灵猛然站起身,确认是他。

    惊愕开口:“你怎么......”话刚问出口,她又停住了,南灵抱着胸,悠然坐回原处,话里有话道:“哟,白大侠不是已经离开这小地方了。怎么纡尊降贵回来了,莫不是有什么舍不得的东西?”

    舍不得之物......

    白云间哑然沉默未答,南灵却已洞悉一切。

    “你不是跟她不熟吗?怎么,白大侠大白天不怕官府抓捕跑这来,难不成有参观监牢的癖好。”玩笑归玩笑,南灵不会再这种时候再跟他胡扯。直截了当问道:“我一直很好奇,传闻中的白云间行事果断冷漠,你早年没少在江湖上吃亏。怎么就会那么轻易相信一个初出茅庐的丫头,易雪清手上的秘籍那可是你一生所学吧?给一个外姓人,不亏得慌?若真是投缘,却又不收为徒弟,知她有难,又千里迢迢跑来得罪南教。可偏生,她如今身染心魔,朝不保夕之时,你又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着实令人看不透,若是未在这碰见你,我可真得当你是个怪人了。”下一刻,她几乎是笃定的质问白云间:“易雪清身上的东西,跟你有关系吧?最起码,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

    白云间的神色变得肃穆,手指不断摸索着刀鞘:“医谷南灵,果真聪慧。你那么直白,就不怕真戳到我什么秘密,把你给杀了?”

    “不怕。”南灵一副拿捏住对方的样子,把玩着草结笑道。

    “为什么?”

    “你把我杀了,易雪清不会放过你。”

    白云间惊讶她会说出这种话,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