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雨打风吹去(1)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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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望着他问道:“我不是我会留下来吗,干嘛要这样?”

    雷冲知晓她已经发现,惊慌失措地指着门外道:“不不不,不是,不是我,是钱掌柜,他怕你跑,就让我......我.....”

    易雪清将包子掰开,瞧着里面鲜美的肉馅,幽幽感慨道:“多好的吃食啊,老娘当乞丐那会都吃不上,真会糟蹋。”说着,她眸光霎时变得冰冷,提起长刀将剩下所有包子端起,大步流星的冲向医馆大堂。

    正在大堂内算账的钱掌柜见那养伤的姑娘一身红衣像个煞星似冲过来,心里一颤,这些日子被带刀的人吓怕了,竟一时都不知作何反应。直到那盘下了药的包子扔到他面前,他才结结巴巴望着来人说道:“姑,姑娘啊。有有什么事吗?”

    易雪清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说道:“请你吃包子。”

    包子里下了药,钱掌柜怎肯吃下去。哪怕事情败露,他仍是作出那副语重心长的长辈模样为自己辩解道:“姑娘,你知你心中不快,这只是迷药。小老儿一家子性命都拴在了你的身上,我们只求个心安啊。”

    “心安?”易雪清歪着头直勾勾地盯着他:“我心不安,我留在这里是为人之情而留,不是为做吃药包子的狗。”她嗤笑一声,转头便走:“不舒服的地方我不呆。”

    “等等!”钱掌柜急了,边喊人,边上手抓她。

    “滚开。”易雪清虽伤未愈,但踹到一个钱掌柜还是绰绰有余。“连裴青云黑鹰那群人都拦不住我去哪,就凭你还想圈起姑奶奶来了?”

    裴青云,黑鹰。

    钱掌柜捂着被易雪清踹的胸口,只觉头昏脑胀的不行。在江湖上开医馆的,怎会没听过南教七杀的顶顶大名,又怎会不知前段时日潇湘院灭门案惨死了七杀之一的黑鹰,那个在江湖上阴狠毒辣,恶名远扬的凶徒,被人生生砍成了肉泥,惨不忍睹。

    近乎是一瞬,                                                惊恐蔓延至他的整双瞳孔,这个陌生女子,伤痕累累的莫名出现在惨案之后,只知其伤,不知为何伤?一种刺骨的寒意慢慢涌上心头,南教灭了潇湘院,又是谁残杀了黑鹰?

    似有异物堵在了喉头,钱掌柜望着女子冰冷的眼眸,说不出半个字,也挡不住自己那群冲向她的伙计,更挡不住女子踏着他伙计呜咽哀嚎的身体离开时的步子。

    临近中午,阳光灿烂,却又似倒春寒。

    “你不能走。”雷冲死死拦住易雪清的去路,即使她带着刀。“你若是走了,我妹妹的药就会被断了。我求求你,你留下来好不好,我把包子全给吃了,你别走啊。”

    易雪清神情麻木,她沦落至今,多少次就是因为别走,没走,留下。

    受够了,她受够了这一切。世人皆骂她是疯子,怎么又要要求一个疯子起怜悯之心。

    她俯下身,一把掐住雷冲的脸颊,然后将长刀上的穗子扯下,那中间是元辞冰亲手缝上去的珍珠,多少次艰难时刻,她都护着它。饿到去偷去讨去抢,也没把它卖掉。而现在,它被塞进了雷冲嘴里。

    感受到他身上瑟瑟发抖的恐惧,易雪清嘴角带着一丝近乎扭曲的笑,一字字道:“拿着滚,我真是,受够了。”

    什么都不要了,她不要这世间的一切了。是楚还是易,是正还是邪,她都厌恶极了,万物皆恶。她狂笑着,奔跑进巷中,又突然停下,正值午时,强烈的一束阳光正中她的眉心,伸手去挡,却穿过手掌又落回原点。

    易雪清愕然,眼神中流露出绝望哀伤之意。

    最厌之人,不过自己。

    她似乎一下子就垮了,雷冲含着那颗珍珠,眼睁睁看着那道颓废如老太的身影佝偻着消失在巷口。

    雨打浮萍风吹去,春日的冻雨一连下个不停。下了几日,易雪清就如幽魂一般游荡了几日,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她好像真的疯了。吃的用抢,困了就躺,有人可怜她向她搭话却又不语,街边恶徒打她的主意,往往被暴打到血肉模糊。

    城中有一个武疯子的事传遍了大街小巷,一大清早,衙门就派人擒她。可出人意料的是,易雪清未作半分反抗,乖乖进了牢房,靠墙呆呆坐着,一坐就是一整日。

    易雪清杀过很多人,说是亡命徒也不为过了,但衙门就只当她是会武艺的疯子,收监了事。一开始看守的狱卒想要捉弄调戏一下这个疯子,却意外发现这个女子武功惊人的高,放在江湖大派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偏偏沦落进了这个小监牢。

    狱卒们也不再招惹她,她待在监牢一角,浑浑噩噩睡着。

    隔壁的女人杀了夫,关在狱中,倒是没事与她疯疯癫癫闲聊两句。

    “那男人太可恶。”

    “嗯。”

    “打我骂我。”

    “嗯。”

    “卖我女儿。”

    “嗯。”

    “还要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