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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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房入仕当侍郎》 

    桑静榆的好奇心,最终也没有被初学清满足。

    初学清没有说出口的往事,在梦中回荡很久,久到她睁眼的时候,都分不清眼前的时间。

    她从书房的床榻上醒来,回神良久,心似被重石压着,眼前迷雾纷纷,思绪混沌,无从挣扎。

    脑海中渐渐浮现裴霁曦上马离开时的背影,那个宽厚肩膀扛下了边境的安危,扛下了朝中的暗箭,现在仍要帮她扛下这前路的艰险。

    十年过去,京城依然这般风云诡谲。

    初学清起身到书案前,从桌下暗格抽出一个小木匣,木匣简单没有装饰,边角已经因长久摩挲变得圆润,初学清习惯性地抚着木匣。

    仿佛瞬间做下了决定,她提笔写起了折子。

    她的字已和七年前大不相同,抛却了当初的簪花小楷,一手利落的行书挥洒在纸上。

    眸中已退却了浓雾般的迷茫,清澈曜黑,坚定无比。

    *

    当这本折子出现在早朝之上时,如深冬暗夜的惊雷,出现在不该出现的时间,搅乱了各路人的布局。

    苏远达面上不动声色,可心中惊涛骇浪,没有料到,初学清竟瞒着他递了这样的折子,两人变法之初早已商量好,由他提出变法,主导改革,初学清只在后方推动。

    苏远达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初学清涉世不深,寒门出身无所倚赖,而已经做到吏部尚书的他,和侯府有着亲缘,由他提出,变法才有实行的可能性。

    何况,他最亲的两个人,正是因世家纷争而死,他要破这世道,而初学清的变法,恰好将刀递到了他的眼前。

    可初学清这折子,把变法以来的的不足加以改进,又明确指出了寒门学子难出头的根源——学习的渠道之少,甚至暗中讽刺了由苏远达所推动的变法力度不够,需要以剜骨之痛换来吏治清明。

    一向能言善辩的御史盛道文也沉默了下来,他一直瞧不起初学清让恩师出头,一同求学之时,初学清对吏治的看法就已初见锋芒,变法明明是她的想法,却借恩师的口提出,为君子不齿。如今初学清这般,他反而不知该如何应对。

    刑部尚书张德雍并没有敛住情绪,直斥初学清:“以为初侍郎名学清,原来是学行,黄口小儿初学行,行尚未学会,就已然要跑了!”

    初学清面色沉静,镇定答道:“下官名非学行,不仅会行,甚至变法一路,虽由恩师指导,但条陈的实施和推动,都是由下官躬身实践,自问对如何行、何处行,比诸位要更加清明。”

    陆续还有群臣出来指摘,往日苏远达奏本,虽则变法有争议,但都碍着苏远达是天子近臣,又是定远侯舅父,就算反驳,语气上也颇有收敛。

    可初学清只是区区侍郎,怎堪服众。

    “变法过于激进,这是要动朝堂的根啊!”

    “初侍郎这般言辞,是觉得变法的后果,你自己担的住吗!”

    “原来初侍郎是个笑面虎,獠牙厉害得很!”

    ……

    建祯帝抬了抬手,身旁太监高声止住了群臣的争吵。

    建祯帝盯着初学清,严肃道:“初侍郎尚还年轻,遇事还是多问问苏尚书的好。”

    初学清虽躬身应答,声音却不卑不亢:“陛下英明,微臣的确尚需锤炼,但下官出身寒门,苏尚书毕竟也是世家出身,先前学子闹事,大多也是认为苏尚书无法为寒门发声。由下官做变法先驱,想必会事半功倍。”

    建祯帝眉头紧皱,眯起双眼,定定看着初学清。所谓的“学子”闹事,只是将裴霁曦与变法绑起来的手段,未成想初学清却如此加以利用。枉费他如此重用初学清,以她樟安政绩调她入六部核心的吏部,如今看来,这初学清太过莽撞。

    他忍住怒意,道:“苏尚书对此事是如何看?”

    苏远达答:“微臣虽出身世家,但家族微末,庶子出身,与寒门无异。且微臣曾躬身教书数年,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想必比一个寒门身份要重要得多。”

    建祯帝这才松开皱起的眉头:“看来初侍郎想要做这先驱,不仅要出身寒门,还需多教出些能够出人头地的寒门。”

    初学清折身面向苏远达:“苏尚书是微臣恩师,微臣深知与恩师天渊之别。微臣出身寒门,若不是机缘巧合得恩师指导,怎能有如今这番局面。但不是所有寒门都得名师指导的机会,若能按照微臣所奏,降低官学入学门槛,鼓励书院的建设,开言路,启民智,才会人才倍出。”

    她顿了顿,深深一揖,继续道:“此前变法草案,均由微臣呈于恩师,再由恩师修改上奏,句句条陈,皆是微臣心血,恩师念我年轻,才替我担下这重责。可微臣不能只躲在恩师羽翼之下……”

    “够了!”建祯帝的厉声喝斥打断了她,“看来初侍郎是不甘心只做这个侍郎了!”

    初学清倾身下跪,但语气依然坚定:“微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