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7夜幕悲歌 17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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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昌奎猛地抬头,目光与沈放相遇。那一刻,沈放在他眼中看到了某种难以名状的恐惧,像是要传递什么重要信息,却又瞬间垂下头去,重新陷入那令人窒息的沉默中。
"给我半小时,"任莫言站起身,对沈放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我去整理一下新的证据。让我们的段教授好好想想。"
沈放微不可察地点点头。他太熟悉这种沉默了——这不是对抗,不是狡辩,而是一种深深的恐惧。段昌奎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
站在单向玻璃外,沈放盯着审讯室里那个失魂落魄的教授。那句话又回响在耳边:"Eric说得对。"为什么一个简单的名字,能让一个德高望重的教授如此畏惧?在这个看似简单的制毒案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黑暗?
任莫言正要离开,沈放突然叫住她:"等等,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每次提到Eric这个名字时的反应?"
"注意到了,"任莫言若有所思,"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不像是在演戏。"她顿了顿,"你觉得这个Eric会是谁?"
沈放握紧了拳头:"不知道。但我有种感觉,他才是这个案子的关键。段昌奎,也许只是个被要挟的棋子。"
审讯室里,段昌奎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雕塑一般。但仔细看,能发现他的眼角有一滴泪水在闪动。这位曾经德高望重的教授,此刻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中的飞蛾,明知必死,却不得不沉默。
因为他知道,在这张大网背后,还有更可怕的蜘蛛在等着。而那个名叫Eric的人,就是编织这张网的黑手。
第二天凌晨,专案组审讯室的白炽灯依然无情地亮着。
已经过去整整二十四小时,段昌奎却像一尊被时光凝固的雕塑。面前的水杯上积了 一层薄灰,饭盒的锡纸包装皱褶依旧完好。只有他颤动的眼皮和微弱的呼吸,证明这具身体里还有生命存在。
任莫言推门而入,手中的文件夹在寂静的空气中发出清晰的摩擦声。他刻意放慢脚步,让每一声脚步敲击地面的声响都像重锤敲在段昌奎的神经上。
"技术科的报告出来了,"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你实验室的通风管道里,我们发现了大量可疑的化学残留。"他停顿了一下,"成分分析结果显示,与最近出现的新型毒品高度吻合。"
段昌奎的眼皮猛地跳动了一下,像是一片被风掀起的树叶。
"还有这个,"任莫言将一张照片轻轻推到他面前。照片上是机场免税店的监控画面,定格在三个月前的某一刻,"从机场出来的时候,接你的那个人是谁?"
段昌奎的手指在桌面下无法控制地颤抖,指甲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但他的表情依然如死水般平静。
沈放靠在墙边,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你在害怕什么,段教授?"他刻意放缓语气,"是在害怕那个叫Eric的人吗?"
这个名字像一把无形的刀,瞬间刺入段昌奎的心脏。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呼吸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滞,但很快又强迫自己恢复平静。可那一刻的恐惧,还是被沈放敏锐地捕捉到了。
"不想说也没关系,"沈放继续道,声音里带着某种笃定,"郑茜柔在你的实验室里做了一份非常详细的记录,里面有很多……有趣的数据。这份记录现在就在我们手里。"
段昌奎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但他的嘴唇依然紧紧抿着,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封住。
"对了,"任莫言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冰冷,"郑茜柔的情况有了好转。医生说,她随时可能醒来。"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段昌奎,"到时候,一切就都清楚了。"
这句话像一把无形的刀,瞬间剖开了段昌奎的防线。他的手指痉挛般扣住桌沿,骨节突起如峰,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细密的冷汗。但转瞬之间,他又像被无形的锁链拽住,强迫自己松开了手,重新坠入那令人窒息的深渊。
沈放和任莫言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从未见过一个人能被恐惧吞噬到如此地步。某种看不见的恐怖,正像一条巨蟒,一圈圈缠绕着段昌奎的喉咙,让他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但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眼中那种近乎疯狂的恐惧。那不是普通的害怕,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绝望和恐惧,仿佛他曾亲眼目睹了什么难以言说的恐怖。
每当有人提到"Eric"这个名字,他的瞳孔就会剧烈颤抖,像是看见了地狱之门在眼前打开。这个神秘的Eric,究竟用什么样的手段,能让一个饱读诗书的知识分子变成一具被恐惧支配的行尸走肉?
时间在这场诡异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段昌奎的沉默不是对抗,而是一种绝望的求生本能。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诉说着一个比单纯的制毒案可怕百倍的真相。
那个叫Eric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