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等候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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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还用雪做了一朵花送给我。”
“嗯,等今年下雪的时候,我可以教你怎么用雪做花,不过就是我好久不做了,可能忘了。”
“那时你的手触摸冰凉的雪,一定很疼吧。”徐寂宁还记得南有音捧着雪做成的花,手背的伤口流出殷红的血珠。
如今他触摸到了冬季冰凉的水,又想起那时三姐的愤怒,终于彻底理解三姐所说,他过去锦衣玉食,僮仆成群,他不知道大冬天频频触碰冷水是什么感觉,不晓得冻伤的痛处,不会去看芸芸众生,更不懂悲悯。
南有音却说道:“当时很快乐,就顾不上疼了,那时候大家都不理我,只有你跟我玩,我正急着快点交到新朋友,想法子讨好你呢。”
“说起来啊,”南有音流露出一点怀念,“其实我那个时候就把你当做好朋友了。”
“朋友啊……”徐寂宁轻轻呢喃。
南有音注视着他细长秀气的眼睛,他也望着她,她几乎肯定他们想的是一件事,她与他为了所谓的“朋友”关系还置过两天的气,但她不想总是一切因她而动,唯有主动的、亲口说出的,她才愿相信与接受。
她还记得前几日县衙门口老婆婆说的,男人总是心里想的嘴上说的身上做的不一样,那她也只好提高些标准,心里想的,身上做的,口里说的,都要让她感知到才行。
但徐寂宁见她不说话,就也不说话,只是牵着她的手,小心地试探着,最后十指相扣,她感受到了他手上的凉意,但没有松手。
到了夜里,南有音和徐寂宁都辗转反侧,南有音是白天睡多了夜里不困,徐寂宁则是心有所思。
他在想过去三姐说的唯有两心相许的人才能结为夫妻,又想到南有音初入徐府时,她曾问他二人是什么关系,他给出的答案是“或许算是夫妻”,他又想到他说过对南有音没有喜爱,也想到永州城时南有音再度询问二人关系,那一次是南有音给出了答案,她说他们是朋友。
于是,直到今日,他们二人亲口承认过的关系仍是“朋友”,实在有些荒唐可笑了。
在重阳那日,他在山顶的道观曾许下三个愿望,他告诉了南有音前两个愿望,希望她心爱的事业写话本子能越来越好,希望她许下的心愿能够实现,唯有第三个愿望,不仅与她有关,也与他有关,他希望他们二人两心相许,珍重相爱,当时无论南有音如何追问第三个愿望,他都没有说出口。
或许有一点是因为他所受的教育总是含蓄文雅的,太过热烈直白的东西他总是有些说不出口,也或许是因为那时他不知道南有音是怎么想的,过去是他先推开她,迫使她在解不开的夫妻契约里另寻二人相处之道,他总觉得愧疚,若是她还想只是朋友,他也不敢要求其他。
然而两人约做朋友,看似相当,实则不然,母亲会问他要不要纳妾室,他猛然察觉这一纸婚契真正束缚的只有南有音,他永远是强势、自由且拥有选择权的一方,但他宁愿南有音来选择一切,甚至也暗中忍着心痛想过些如何放她自由的办法,若她提出,他自会尽力。
他想着只要依照她的选择来就好,毕竟她向来直爽,有什么便直说什么,他便听她所说,朋友则朋友,其他则其他。
时至今日,他猜南有音肯定也察觉了二人关系的微妙变化,但这个一向有话直说的直肠子姑娘在朋友或是其他这一问题上忽然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推阻,她这次什么也不说,甚至他问她,她也不答。
他觉得必然是有什么因由,便也只好等待着忍耐着,但时间久了,便觉得那点微弱的堤防,挡不住心间汹涌的洪流,毕竟他试着牵她的手时,她并没有拒绝十指相扣。
他听到枕边人也辗转反侧,不知道她同他想的是不是一个问题。
“有音,你肚子还疼吗?”他温声问道。
“不疼了,就是白天睡得太多了,现在睡不着了。”南有音又道,“你呢,你怎么还不睡?在想些什么呢?”
“我……我在想皇帝说的事。”
“哦。”南有音兴致不高,“你有什么想法?”
“在县衙是查不出什么了,我想着新年休沐,便带着你在周围村落里转转看看,顺便打听打听,若时间赶得巧,说不定还得留在彤庄或者霞岭过一次年。”
“那就在霞岭过年吧,”南有音来了兴致,“过去爹说过,霞岭那里的人都姓南,跟他多少有些血缘,咱们在那里过年,勉强算在家里。”
“好。”徐寂宁温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