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彤霞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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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说成大官了。
“霞岭出得那位大官儿做什么啦?”南有音有些好奇道,她是没听父亲说起对家乡做些什么的。
“我也不清楚,”老伯道,“也是听人说的,霞岭不是离海近吗,据说近几年多了好几艘出海的大船,就是京城那位大官儿给置办的。”
徐寂宁讶然,忍不住道:“造船可是要花大价钱的,往常都是官府的事。”
老伯不以为然:“月陵这种偏僻地方,官府都不稀罕管,从哪儿要船去,大家都说是京城那位出的钱。”
南有音大吃一惊,她可不觉得她爹能有造船的钱,便问道:“这霞岭到底出了几位京官?”
“你不是霞岭的吗,怎么还问起我来了?”老伯虽然这样说,还是回答了南有音的问题,“霞岭这种小地方能出半个知县就是百年难遇了,出个京城的官而更是难如登天,这么多年自然就只有一位,不过一位就够了,整个霞岭都跟着沾光。”
南有音有再度求证:“就是那个二十出头就中了进士的南老爷?”
“是啊,难得的奇才,”老伯连声感叹,“谁能想到霞岭这地方还能出一个进士,我住的彤庄多少年了连个秀才也没有,每次跟霞岭的亲戚说起来脸上就没光。”
一切表明老伯口中说的这位京官毫无疑问就是南晨颂,只是南有音实在相信不了她爹有钱造船,她家里不缺吃喝用度,但也确实不富裕。
她心想必然是老伯说得太夸张了,毕竟老伯也不是霞岭人,只是道听途说,乡下一直这样,原本正常的事传着传着就越来越离谱了。
徐寂宁却不着痕迹地蹙起眉尖,觉得有些古怪。
聊着天的功夫老伯就将两人送到了霞岭村口,南有音与他热情的告别,便与徐寂宁进了村子,霞岭确实不太一样。
他们这一路走来,月陵县内的村子都差不多,大多石头房子茅草顶,只有村里稍富裕的人家是瓦片顶,霞岭则不一样,红瓦房子入眼即是。
此前南有音跟南晨颂说了要到霞岭的事,南晨颂便也修书一封,叫她带给霞岭的村长。她找村民打听了一番,找到村长,村长看完信,见是南晨颂的女儿女婿,当即跟村民一块好吃好喝地招待起两人了。
南有音与徐寂宁在霞岭住了两日,顿顿美酒佳肴,搞得南有音不好意思起来,觉得自己与徐寂宁像是劳民伤财的昏君。霞岭的村长村民却不这样想,言语间都是对南晨颂的感激与崇敬,对他的女儿自然也是尊敬,加上南有音也是月陵人,同他们口音一致,很快就熟络起来。
南有音在霞岭发现了许多父亲年轻时的痕迹,有他少年时住过的屋子,她与徐寂宁去看了一眼,发现那间屋子跟南有音在彤庄那间可怜窝棚不相上下,只是南晨颂的老房子仍然干净整洁,看得出是有人打扫。
南有音见徐寂宁惊讶于屋子的简陋,就说道:“我爹说他小时候同我一样,父母死的早,从小流浪,靠着吃百家饭长大的。”
当天吃饭时,南有音吃到了一种烙饼,与父亲南晨颂的手艺极为相似,奇怪之下问起来,原来今日做饭招待她的厨子曾经与南晨颂一起同门学厨艺,两人的面点手艺从一位师傅学的,算起来还是师兄弟的关系。
南有音好奇,便询问起父亲的往事,一问方才知道,难怪父亲厨艺不错,原来是当初差点就做了厨子。
十四岁那年,南晨颂想着应该学点什么傍身,就与同乡的玩伴一块去月陵县城里拜师,月陵县城一家小饭馆是霞岭一个老厨子开的,两人就在此学艺,起初不叫碰食材刀具,只叫烧火,南晨颂却一边烧火一边偷看,暗自学会了几道菜,老厨子不太乐意,就叫他别摆弄柴火,去采购食材,采购了两三次之后,老厨子惊讶地发现南晨颂会看账本了,还认识了不少字,他便问南晨颂从哪儿学的,南晨颂则说看看就会了。老厨子又叫南晨颂去后厨帮忙,洗菜切菜洗碗之类的,他手脚麻利,干活相当快,不一会儿就全处理完了,而后就往月陵的学堂跑,站在墙角下偷听先生讲书。
如此几次,学堂的先生认得他了,就去找老厨子说话,跟老厨子说这孩子相当聪明,千万别耽误了,老厨子虽然不识几个字,却对读书人崇敬的很,得了学堂先生的话,就琢磨起来,寻思若真是个读书的苗子,决计是不能耽误,霞岭都多少代没出过读书人了。
他南晨颂回村里跟村长商量,南晨颂没爹没娘,读书的钱谁来出?当时的村长宅心仁厚,说这孩子既然是读书的料就该去学,若实在不行,就请乡亲们帮帮忙,彼时霞岭穷乡僻壤,家家户户自己都吃不饱,村长带着南晨颂挨家挨户的磕头,说什么这孩子既然吃百家饭长大的,诸位都是他的父母,将来若是能有一番事业,必然不能相忘。当时村里人没觉得南晨颂这个可怜孩子能有什么成就,虽然不情不愿,多少看在村长的面子上出了一点钱,南晨颂便能去读书了。
他也确实够聪明,第二年就考中了秀才,霞岭多少年没有出过秀才,村长见他争气,带着他挨家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