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棋逢对手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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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围棋主打暴力净杀》 

    二十多年前,云春市围棋教室里流传着一个恐怖故事:

    如果你的棋力高到可以冲段了,庭岘老师会在一个下午,把你叫过去,带到一个阴暗的小教室里。在那里,一个短发小女孩端坐在北窗前,神情肃穆,面前是一张棋盘,两碗棋子。

    庭岘老师会这么告诉你:

    “下赢她,我就给你报名升段赛。否则就不要浪费钱和时间了。”

    眼前的小女孩只有四五岁的模样,面颊上肉嘟嘟的,却没有一点孩子气,凶神恶煞地直盯着对手。

    庭岘老师交代好规则,转身离开,还带上了房间的门。

    有一瞬间,你以为这个小孩会突然扑上来,像狼人故事里一样,把你生吞活剥,再意犹未尽地舔干地上的血迹。

    再后来,你发现她不过是一个普通小女孩,因为个子小,手臂短,每次都得站起来才能在棋盘稍远离自己的地方下子。连手指都是小孩模样,又短又肥,像一截小萝卜,提子的时候,小手包不住太多棋子,只能一颗、一颗地把弃子搬运到棋盘外。

    还挺可爱的。

    但是再后来,你会巴不得她真的是个狼人小孩,在你进门的那一刻就用锋利的牙齿咬穿你的喉咙。

    输棋,惨烈地输棋,比起被活活吃了,难受一万倍。

    从那个小房间里出来,除去寥寥几个棋手,不必庭岘多说,自己都不会再提报名升段赛的事了。

    连一个四五岁的女娃娃都下不过,就别丢这个人了。

    数年过去,云春市围棋教室的经典鬼故事仍传播不息,只是细节变了。阴暗教室里坐着的小女孩如笋节般抽条长大,仍总板着一张脸,却已经现出一丝清秀,不再像狼人小孩一样吓人了。而庭岘老师的说法也变了:

    “只要你能在她手里活下一块棋,我就给你报名升段赛。否则就不要浪费钱和时间了。”

    女孩柔软的手里握着一把棋,将粉馒头似的拳头递到新来的对手面前,掀起眼皮,仍是直率又野心勃勃的眼神,脆生生地开口道:

    “猜先,还是我让先?”

    即便后来,人人都知道她不过是庭岘的掌上明珠庭见秋,不是什么天山童姥、狼人女孩,棋室里的学生还是人人称畏。

    天赋卓绝,庭岘五段又自幼培养,庭见秋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云春市儿童围棋的神话,在各类赛事中所向披靡,直升4段。

    12岁那年,省级业余围棋升段公开赛在云春举办,庭见秋报名4段组。

    在这种规格的比赛中,4段组的前6名有升段机会,第一名和第二名可以直升6段。只要升至业余5段,下一步就是职业定段赛,她离像父亲庭岘五段一样以围棋为生,只有一步之遥。

    主场作战,她信心十足。

    赛程果然顺利。比赛第一天,庭见秋一路高歌猛进,上午连拔两城。中午小憩回来,庭岘面上有点发愁:

    “刚刚,第三轮对战名单公示出来了。你抽签抽到谢砚之了。”

    谢砚之。

    庭见秋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他母亲是谢颖九段,华国第一位升至九段的女棋手,棋风如巨斧一般悍然,她最爱谢颖九段在名人赛上力战男性棋手的几局棋,打过好几遍谱。至于谢砚之,貌似和自己同岁,庭见秋在云春,谢砚之在江陵,幼时参加过同一场省级比赛,庭见秋是女子组第一,谢砚之是男子组第一,在一个领奖台上领过奖,此外并没有交集。

    这场比赛不分男女子组,只看段位,所以她才有机会和谢砚之对上。

    庭见秋歪头一笑:“谢砚之有这么吓人吗?”

    庭岘见庭见秋并没有因此焦虑,也释然一笑:“他确实是这次参赛名单中,唯一能和你一敌的选手,没想到第三轮就碰上了。”

    庭见秋小小的胸腔里跃起一只躁动的鸽子。比起紧张,更多地,是棋逢对手的兴奋。

    “老爸,你就期待一下下午这场棋吧。”她面上浮现出狂喜的神色,“会很好看、很好看的。”

    *

    赛程公示之前,谢颖已在棋协的朋友处得知抽签结果。

    为了方便备战,谢颖在举办比赛的会议中心附近一家安静的宾馆里订了一间房间。谢砚之比完赛,中午可以来宾馆里休息,复盘。

    和庭岘一样,谢颖略有担忧地将抽签结果告知谢砚之。

    直升6段,只有两个名额。

    庭见秋是谢砚之唯一的对手。输给庭见秋,仍有直升6段的可能,但不知道自小罕见敌手的谢砚之,会不会在输棋之后心态动摇,影响接下来的比赛。

    “庭见秋?”

    谢砚之正在复盘上午的两局棋,赢得毫无悬念,复盘也索然无味;听到这个名字,一向稳重老成的男孩从椅子上腾地站起来,木椅翻倒匍地,落在厚绒地毯上,一声钝响。

    谢颖正想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