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江陵长玫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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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围棋主打暴力净杀》 

    台下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言宜歌的“蠢”字,字正腔圆,余音绕梁。

    有记者用眸光偷偷瞥向主席台边唯一一名工作人员谢砚之,看他会不会出来维持纪律。谢砚之脖子上挂着个摆设似的工作人员牌,悠闲地半靠在大厅的圆柱上玩手机,全没听见似的。

    倒是言宜歌很大度地对第一个发问的记者:

    “你换一种称呼,继续提问吧。”

    那记者显然被言宜歌连珠炮似的攻击震得发昏,缓了缓神才端正了姿态接着问:

    “言宜歌三段,我是江陵晚报体育栏目的记者许向东。我想请问,对于前阵子网络上对你和京城华一解约风波的猜测,你认可吗?”

    言宜歌不动声色地把问题抛回去:“什么猜测?说来听听。”

    “大概是,谢砚之九段和京城华一的主理人不合,你出于和谢砚之九段的私交,赌气离开京城华一……”

    一旁装聋的谢砚之这才收起手机,微直起身子,观察着现场的情况。

    躲在门口的庭见秋,听乐了。

    所谓“私交”,就是恋爱关系的委婉说法。

    他们竟然把谈恋爱上头献祭事业这种荒唐俗套故事,往庭见秋重返棋场以来见识过的最棘手、最可敬的对手脑袋上套。

    言宜歌似乎也被逗着了,露出一个戏谑的笑,朗声答:

    “各位记者朋友们都检查一下收声设备,录好了:我和京城华一解约,与谢砚之无关,纯粹是因为我在京城华一没有棋下。我十八岁在朝国升上职业三段,回国四年,积分没有任何变化。这四年里,每年我能在大赛里参加的正式对局,不超过十五盘。”

    十五盘,一个少到夸张的数字。

    庭见秋在心里默数:谢砚之这种级别的棋手,一个月就能有十五场正式对局。

    言宜歌显然还没有说完: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我水平差,不如人,不让我上团队赛,可以。京城华一能者如云,光是现役九段就有五个,摆在门口的世界冠军奖杯,团体加个人有十七个,轮不到我打比赛,我接受了。”

    “可我想在棋队里跟着教练学习,我想自己报名去参加个人赛的时候,京城华一给我安排了无数的通告,拍综艺、拍广告、上直播间,我像一个招财猫一样,哪里要赚钱就摆在哪里。每天早上,棋院里的男棋手拿清水泼把脸就能来下棋了,我得化全妆,因为要应付随时会出现的记者。如果元天宇他们看见我素颜,还会把我叫去训话,要我注意形象。

    “化妆卸妆花费多少时间,面对镜头一遍遍假笑花费多少时间,全国各地跑宣传、开讲座,又花去多少时间?四年了,我拼命压抑隐忍,维持对外形象,证明自己的价值,以此讨到参加比赛的机会,结果呢?云松杯,我连参加预选赛的机会都没有。不只是我,不只是这一场比赛,很多有能力的棋手,都在京城华一没有棋可下。”

    云松杯虽是个人战,但也为俱乐部设置了奖项,所以棋手必须由所效力的地方俱乐部举荐才能参赛。

    京城华一作为华国资历最老、棋手阵容最强大的俱乐部,能够举荐20名棋手参加预选赛。

    20个名额,足以涵盖一个俱乐部里所有有大赛实力的选手。

    然而却没有言宜歌。

    立即有记者举手追问:

    “京城华一没有设置内部赛,选出拥有参赛资格的20名棋手吗?”

    言宜歌答:“没有,全凭姓元的上嘴唇碰下嘴唇,点兵点将。”

    京城华一,姓元。

    元天宇六段,28岁,既是京城华一签约的一名职业棋手,也是京城华一现任的主席。

    元天宇的父亲,元修明九段,现任华国围棋“棋圣”头衔的持有者。他是二十年前华国围棋体制改革后,创建地方俱乐部和棋队的第一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兼任京城华一的主席,和华国围棋协会会长。如今将俱乐部全权交给独子,他仍掌管着整个华国棋协。

    所以,也可以说,华国围棋姓元。

    又有记者抬手提问,语气带着冰冷的轻蔑:

    “所以,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当众攻击元氏父子二人?”

    “我认识你,你是京城日报的记者刘柏巍。你把话明明白白地传回去——”言宜歌爽快地,“对,我骂的就是元修明这个生儿子没屁/眼的……”

    话太糙了。谢砚之眼皮一跳,犹豫了一下要不要上台劝阻。台下记者一片哗然。

    “……和元天宇这个没屁/眼的。”

    谢砚之认命地合上了眼睛。

    台下哄闹,言宜歌生怕别人听不清她的声音,用手攥成拳头,重重地捶向披着红绸的木质桌面:

    “我要下棋!我离开京城华一,就是为了下棋!我要下给所有轻视我、利用我、压榨我的人看,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