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欺负小孩 第(1/3)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A+A-

    《她下围棋主打暴力净杀》 

    庭见秋状似无意却又精准地往丛遇英的痛点上重重一踩,丛遇英满是桀骜稚气的脸一时扭曲。

    去年,丛遇英定段之后,铁了心想和师兄谢砚之一样,和老牌强队京城华一签约。拜托赵老师和祁院长去联系了几回,京城华一始终态度冷淡。也有别的地方棋队向他递出橄榄枝,开出的条件并不差,但丛遇英眼高于顶,他看不上,硬是将机会错过去了。

    没有挂靠围棋俱乐部,纵使成为了职业棋手,也很难有参加大型赛事的机会。

    职业棋手没有比赛,就没有钱拿。

    丛遇英只能和其他资质平平的职业初段一起,在为数不多开放给低段职业棋手的个人赛中,提高个人积分和段位。——比如,职业围棋升段赛。

    职业围棋升段赛分为两组,一组开放给业余5段以上,争取职业定段的20个名额,这就是庭见秋和众多“冲段少年”的赛道;另一组,开放给职业低段棋手,用于提高个人段位。

    这就是丛遇英还留在棋院的原因:继续进行常规训练,备战7月的升段赛,同时,等待其他参赛机会。

    但这些内情,他绝不会告诉庭见秋。

    丛遇英一梗脖子,怒气冲冲地:“关你什么事?我乐意在棋院里呆着,这里没人下得过我,你来了最好也对我尊重……”

    还是小孩子口气,满口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那一套丛林法则。

    也不全是孩子的错。庭见秋经过棋院一楼时,看见墙上一层又一层地糊满循环赛的积分表。棋院为了激发小棋手的斗志,每天进行两轮循环赛,傍晚时张贴当日最新变动的积分排名,老师也会当众给予奖惩。在这种环境下的孩子们,只知道输赢和积分这样单一又残忍的评价维度,自然本能地膜拜强者,打压弱者。

    “没人下得过你?”庭见秋眉峰微挑。

    “你不是见识过我的棋吗?你输给我了!”

    复盘失利,那是场下的事。至少在赛场上,庭见秋是明明白白投子认负了。

    庭见秋并不否认:“那你敢不敢和我再下一盘?我要是赢了,你从此以后不许再叫我阿姨。”

    两人声量不低,不少在宿舍里的小棋手都探出头来围观。连女生寝室里那个坐在床上安静看棋书的女孩,也从床上下来,看着寝室门口的二人。

    丛遇英如芒在背。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业余女棋手这样蹬鼻子上脸地挑衅,他不可能认怂。

    “下就下!有什么不敢的?”丛遇英应声拧身下楼,去二楼,开局。

    早有小棋手兴奋得满走廊乱窜,像小报童一样到处招呼:

    “新来的要挑战丛师兄啦——新来的要挑战积分榜第一的丛师兄啦——”

    *

    如果庭见秋熟悉棋院的规则,她就该知道,自己一来江陵棋院就要求和丛遇英下棋的这种行为,有一个专门的名称:

    踢馆。

    外来者挑战整个棋院内棋力最高者,后者代表了江陵棋院的脸面。如果庭见秋战胜了丛遇英,那就是战胜了整个江陵棋院。

    此时已近中午,食堂即将开饭,所有在棋院内的棋手却都拥到二楼棋室里,等待庭见秋和丛遇英的对局。就连刚忙完工作的杨惠子也闻讯赶到,站在庭见秋一侧看棋。人群熙攘,杨惠子小心地抱着她昂贵的设备,生怕一个不留心就掉地上被人踩坏了。

    为了不影响中饭,两人一致决定下快棋,读秒30秒5次。

    这意味着两位棋手每步棋都必须在30秒之内下出,超时5次,直接判负。

    摆好棋桌、棋钟,丛遇英从棋碗里抓出一把白子握在手心,庭见秋则掏出两颗黑子来,摆在棋面上。这是围棋赛事中的猜先,庭见秋摆出两颗黑子,是猜丛遇英手中的白子数是偶数。

    丛遇英摊开手掌,一共三枚白子,庭见秋猜错,后手执白。两人在紧张的沉默中,互换棋碗。

    丛遇英率先落子,小目开局,甫一落子,便抬手重重往棋钟上一落,“啪”一声响。

    快棋的惊险之处不仅在于每步棋必须在30秒之内决定,还在于拍棋钟:必须拍快,防止超时;也必须拍响,防止力道不足,己方的棋钟没有及时归零、暂停。

    庭见秋放弃开局,直接挂角,两人在一角飞快定型之后,庭见秋白子脱先,重回星位,占据一个角位。

    四面人墙一片死寂,除去落子和拍钟的声响,安静得能听到身旁人克制又急促的呼吸声。杨惠子第一次见庭见秋下棋,心下不免被这种激进的下法一惊。

    ——庭见秋的白子,就像一条饥饿却又老练的豺狼,伏地磨爪,暗待时机。一双贪婪的血红双目,如深夜鬼火,死死盯着对手,一旦对手露出脆弱的脖颈,边扑上去撕咬缠斗。

    纵使战斗并未占得好处,也只是暂退至一旁不远处,半收起利爪,柔软的脚蹼缓慢地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