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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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慎触到了什么尖锐的刺,“嘶”地一声,手指冒出了血珠。

    环儿忙用帕子捂住伤口,愧疚道:“是奴婢的不是,看小姐心情不佳本想讨个趣。”

    阮宁蕙挑高眉头,忽然一指她“你先别说话!”,待环儿安静下来便环顾四周道:“谁在哭?”

    环儿也竖起耳朵张望着,她们两人行至半路,正在游廊中途,旁边除却树木溪水,就仅剩一处嶙峋的假山石,影影绰绰的似乎真有女子的嘤嘤哭泣声。

    环儿遂白了脸,喊道:“是不是有鬼!”

    阮宁蕙搡开惊惶的环儿,斥道:“你胡说些什么!”

    阮宁蕙听得真真的,虽那声音幽幽缕缕的,确实是从假山后传来的,嗓音倒还有几分相熟,阮宁蕙按着环儿的手,迈过了阑干,环儿哭丧着脸道:“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小心踩脏了鞋。”

    阮宁蕙一越踩到软泥上,这软绵绵的触感顿时让她头皮发麻,可到底都下来了,阮宁慧提起裙摆朝假山后头走去,环儿左右望了望,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主仆两人循声过去,正看到假山隔断的一处空隙站着个人影,看身形瘦长高挑,穿着一件杏子黄的褙子,正用帕子抹着眼泪,听见脚步声后惊得抬起一张细眉                                                细眼的粉白脸,“谁?”

    阮宁蕙扶着环儿的手走近了才说道:“你不是表哥房里的丫鬟菊落吗?怎么这几日不见你在表哥身前伺候着?”

    菊落从空隙里钻出,先给阮宁蕙行了礼,似被问到了伤心事,颓然道:“二爷放了奴婢到外间,这些日子都是燕洄贴身伺候着。”

    阮宁蕙足下一顿,扶着环儿的手悄然紧了紧,又问道:“你跟着表哥已有七八年了吧,难不成你是犯了什么错事,才让表哥动怒罚了出去?”

    菊落顿时喊冤道:“都是燕洄那个狐媚的!她一来府里,勾着二爷只亲近着她,每日房里容不得其他人伺候,这才将我逐了出来。”

    看着菊落哭得泪流满面,提起燕洄后竟气得浑身乱颤。

    阮宁蕙反倒镇定下来,忽然笑着上前握住菊落的手道:“好菊落,我知道你素来是个忠心的,表哥他一时识人不清,过不了多久就会想起你的,你瞧,穿得这么单薄,手冻得像冰块一样,去我院里暖暖再说。”

    菊落这次确实是偷溜出来的,她听说二爷回府,满心欢喜地赶了回来,却被长荣告知,二爷跟前已不需要她伺候着,日后便在院子里做些针线货。

    菊落一听,如坠冰窟,羞愤交加地走出来,一扭脸却看到沈星溯与燕洄在长廊上的身影,登时伤心欲绝,埋头冲到假山后哭了个昏天暗地。

    却不想她落魄后,头一个关心她的却是这位表姑娘。

    菊落感动得又垂下泪来,摸着阮宁蕙细软柔滑的双手,心中暗道:表姑娘真是个菩萨心肠的,还肯放下身段安慰她们这样的奴才。

    阮宁蕙含着冷笑,给环儿使了个眼神,环儿立即上前挽过菊落的手,亲亲热热地哄着她一道回了院子。

    菊落跟着阮宁蕙一路到了香雪苑,被客客气气地请入内室。

    阮宁慧先由丫鬟们伺候着换衣,让其他下人给菊落端上白瓷小碟,各盛着时令瓜果和糕饼蜜饯等。

    菊落暗暗环顾四周,见无论大小陈设皆华美奢华,七八个丫鬟走进走出,内间摆放着千工拔步床,合着不知名的暖香,不愧是世家小姐的闺房,李氏果真有让这位表姑娘做儿媳的心思,才会如此重视。

    阮宁慧不过片刻换了一身鲜妍的锦缎衣裙,袅袅走出,见菊落还呆站着,便让贴身丫鬟环儿去扶她坐下,还将自己的手炉一并给了她。

    菊落受宠若惊,满腹牢骚和疑虑均化作热泪,拜倒在阮宁慧身前道:“小姐您宅心仁厚,不嫌奴婢如今受冷落,让奴婢好生感动。”

    阮宁慧双手搭着她的手臂将人搀起,云淡风轻地笑道:“不愧是表哥调教过的人,人美嘴也巧,把我捧得这样高,好啦,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平白让人看了笑话。环儿,你快去我柜子里拿瓶消肿的药膏来。”

    其余丫鬟被阮宁慧不动声色地遣散出去,唯有阮宁慧从家中带来的环儿留在屋内。

    阮宁蕙暗自撒下的一方细密的网悄然在头顶展露,一无所知的菊落还当这位表姑娘是位热心肠的主子,早已满心想着报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