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声忽然拉高音量问：“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肖云声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吓人，李瘸子竟被他问得缩了缩肩膀向后退了半步，“我……我哪想得到，他会变得这么丧心病狂……”

    

    “我说呢……你哪有这么好心帮我。m.wangzaishu.cc”肖云声忽然冷笑了起来，“原来是为了赎罪。毕竟，你最信因果。如果不是你告诉他人石人树法，如果不是你明明察觉了不对劲却不告诉我……我爸爸妈妈就不会……”

    

    江洋站起身，伸手按住肖云声激动地颤抖起来的肩膀道，“别气，生气伤的是自己，这件事情上李瘸子确实不地道，虽然他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肖云声红着眼看向江洋，“他不是有意的就可以助纣为虐了吗？他这样做，和把刀递给肖跃炀有什么区别！”

    

    此时的肖云声竟直呼肖老爷子大名，想必今晚的遭遇已经把他残存的幻想都给浇灭了。

    

    江洋只好道是是是，旁边王艺也不满地道：“这事李瘸子你确实有责任……知情不报。”

    

    李瘸子摸了摸脖子叹了口气：“所以呀……我这不是，一直在帮你们嘛。”

    

    肖云声像是炸了毛一般，他一拳就向李瘸子揍了过去：“你当我稀罕你帮忙吗！”

    

    江洋假模假式地拦了一下，那边李瘸子连声叫着被肖云声追得四处闪躲起来。

    

    “江洋！你！你真不厚道！”李瘸子一边躲一边骂起江洋来，“你倒是发自内心地拦一下啊！”

    

    江洋看着肖云声追着李瘸子满院子跑，无奈地道：“你就让他打一顿吧，出出气或许他能舒坦点。”

    

    王艺在一旁冷哼：“活该！”

    

    肖云声仿佛有使不完的劲，最终，李瘸子力竭，扶着栏杆大喘气，肖云声一拳打到他脸上，立时他脸上就肿起一块，李瘸子痛呼：“别打脸别打脸！过两天还要参加你爸妈葬礼的！”

    

    肖云声咬牙切齿：“打的就是你的脸！”说着又一拳对着另外半边脸揍了过去。

    

    江洋和王艺在一旁看着，肖云声理智还没有完全丧失，下手留了点分寸，几拳之后，他喘了口气走到一边坐下，两行眼泪汩汩流下，他就这样无声地坐在那里哭着。

    

    王艺走过去扶起李瘸子，查探了一下他没受什么重伤，像是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将人往屋里扶。

    

    江洋走到肖云声身边坐下，也不开口，静静地看向院外茂密的树林。

    

    直到东方泛起红光，晨曦微露之间，鸟鸣声渐渐入耳，肖云声才动了动，他说：“好没意思。”

    

    江洋转头看向肖云声，原本是那样充满生命力的一个人，一看就知道，是幸福和睦的家庭才会养育出来的少年，此时，他像一条流浪狗，垂头丧气，毫无生机，满身写着两个字：狼狈。

    

    江洋张了张嘴，半晌道：“人可以为了活着的人而活，也可以为了死去的人而活。”

    

    肖云声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我是不是很矫情？你和王艺都没了父母，可你们都比我坚强。”

    

    “都是这样过来的。”江洋想了想说，“没什么坚强不坚强的。”

    

    “你那个时候，是不是没人安慰你？”肖云声问。

    

    江洋顿了一下，点了一下头。

    

    “怪不得……”肖云声道，“你只会干坐着，也不知道说点什么振奋人心的话。”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带着一身潮气走进了屋。

    

    李瘸子也一宿没睡好，给自己满脸涂满了去肿药膏，哼哼唧唧地去厨房做早餐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端出来一盆鱼片粥放下，又端了盆蒸排骨出来，给几人分好了碗筷，招呼江洋几人吃。

    

    王艺瞟了一眼李瘸子，“没看出来啊，你还挺贤惠的伊人哥。”

    

    李瘸子哼了一声没接茬，像是还在生昨晚的气。

    

    江洋几人也没和他客气，拿起碗筷呼噜噜吃了起来，都是长身体的少年们，一时间，一大盆鱼片汤见了底，蒸排骨也变成了一堆堆吃剩的骨头。

    

    “我一会儿要出门一趟，你们就在我的院子里，哪里也别去！”李瘸子把碗筷拿进厨房，一边没好气地对几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