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厚礼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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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侯爷拂袖而去,如意堂的氛围也一时尴尬。www.czyefang.cc
裴砚脸上倒是波澜不起,只瞥了眼裴固绕过屏风的背影,还没等老人家气呼呼地走出去,便朝太夫人拱手道:“祖母呢,可愿答应孙儿?”
太夫人几乎想骂他蹬鼻子上脸。
但老侯爷既已发话,她也只能顺从,僵着脸道:“你向来主意大,长辈们管束不住。枕峦春馆的人你自去约束,我懒得过问!”
“多谢祖母!”裴砚端正拱手。
外头裴固听见这话,气得又翻了个白眼。
裴砚办完了事,便将视线投向云娆,“我那几件东西都找好了么?外头急着用。”
云娆先前蒙受不白之冤,据理力争才保住绿溪,心里难免憋了气。如今当着众人的面洗清绿溪的嫌疑,范氏的嘴脸也昭然于众人面前,心里自是畅快了许多。
眼瞅着裴砚气走长辈,还强硬地给自己讨了护身符,哪有不感激的?
闻言忙道:“方才急着出门,还没找好呢。”
说着话,便以回屋找东西为由起身辞别长辈,而后随裴砚一道离开如意堂。
小夫妻俩一走,所有人都似松了口气。
崔氏瞥了眼弟媳憋得跟猪肝似的脸色,终于忍不住出言挤兑,“老二还是这样的犟脾气,不肯让身边人吃半点亏。那田妈妈也是,明知他是这样强硬的性子,还要暗中生事,连累侯爷都生了气,真是打死都不足惜。”
这话只差指着范氏的鼻子骂了。
范氏脸上挂不住,见太夫人也暗藏怨怪,怕说多了自取其辱,只好起身告罪,寻个由头先回屋去了。
……
从如意堂到惠荫堂,范氏僵着脸脚步如飞,从来都没走得那么快过。
直到回屋掩上门,她的泪才滚落下来。
周妈妈和田妈妈都是她的陪嫁,当日那颗猫儿眼是怎么回事,范氏比谁都清楚。
其实当时人赃俱获,若非老侯爷忽然赶来,凭太夫人的盛怒,杖毙绿溪是轻而易举的事。届时死无对证,老二屋里出了贼的罪名板上钉钉,哪怕裴砚回来也不能怎样,云娆这辈子都别想在她跟前抬起头来。
可谁知老侯爷竟会插手?
范氏当时瞧着老侯爷的维护姿态,便知事情不太妙,还特地让周妈妈去封口。谁知裴砚手段狠毒,这么快就刨问了出来。
如今东窗事发,如意堂里那情形无意于把她的脸铺在地上踩。
裴砚后来讨的那个许诺更如杀人诛心。
范氏想起长嫂那嘲讽的眼神,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坐在榻边抹泪,一时后悔当初做事不够周密没能坐实罪名,一时后悔自己过于心软,没把田妈妈给灭了口,一时又恨裴砚忤逆放肆,为了个不起眼的小丫鬟那样大张旗鼓的闹事。
恨到最后,她又想起了潘姨娘。
二十余年来的心病、暗恨与不甘,似乎都是源于潘姨娘。
哪怕已经隔了小半辈子,范氏也清晰记得,她刚嫁进来的时候裴元曙跟潘姨娘是何等恩爱,连同侯爷夫妇都对潘姨娘颇为礼遇。
甚至她刚嫁进来时裴元曙总是有意无意的避着她不愿同房,即使夫妻房事后睡过去,都还会在梦里唤潘姨娘的小字。
初嫁的女子,谁能忍受这种事?
范氏心里藏了怨气,因着高嫁的缘故不敢跟丈夫裴元曙闹,难免把气撒在潘姨娘的头上。
那潘姨娘明明身份卑微,却生了副官家千金似的脾气,为着那些琐事,没少跟裴元曙甩脸子,每回都是裴元曙腆着脸去哄。
后来经不住挤兑,索性搬去了庄子。
裴元曙不知是赌气还是怎么,也极少再去看潘姨娘,只安分待在府里。
但即便如此,之后的十几年里,裴元曙对她这正妻也只是举案齐眉般的客气,从未像待潘姨娘那样悉心呵宠过。甚至夫妻拌嘴争吵时,言辞里也多是维护潘姨娘,不让她抱怨指摘。
漫长的光阴,范氏明知丈夫心系旁的女人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怨恨积攒,如一团火般憋在身体里。
而今日火苗愈盛,一直到晚上裴元曙回来时都没压下去。
侯府里就这么大点地方,白日里裴砚惹得老侯爷夫妇动怒,裴元曙回来后自然也听说了。得知事情原委,他无需多问便知道那田妈妈背后指使的人是谁。
回屋见着范氏,难免出言埋怨。
“老二常年在沙场上,回府里也住不了几天,他那媳妇性子又和顺,咱们安稳过日子不行吗,非得这样闹?”
他瞧着在窗边生闷气的范氏,自管脱了外裳,“老三这回落了榜,还不知往后能挣个怎样的前途,你有那功夫,多给他操心才是正经!”
“我怎么没操心?”范氏听了埋怨,只觉得委屈,“他打小读书识字,哪件事不是我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