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术高超 手到病除 第(1/1)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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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生那年一声未哭父母以为我是哑巴,把几天大的我抱去村里的医疗舍瞧病,那个时候的医馆都是私人开的,祖上能治治感冒,看看皮疹便留下了个开医馆的许可,子承父业未必是好事,因为在我记事以来,村子里就没有见过真正的医生。

    那天早饭过后太阳快爬到头顶的时候,父亲和母亲便把几天大的我抱去给峰子瞧是不是个哑巴,经过几次折腾得出结论:不是。

    “峰大夫,你帮俺瞅瞅这孩子是不是个哑巴啊,”母亲推开这个子承父业的私人诊所门,当头就问:“他从生下来一声也不吭,饿了也不哭,就是瞪着个眼珠子呲溜溜地转来转去,不像别人家地孩子生下来不哭个三天三夜那是不肯罢休地。你说是不?俺担心这是个哑巴咋办?就得早做打算。”

    “您别急,让花先给你孩子瞧瞧,等我把这几个碗洗喽。”

    这都快中午了,这家人却才吃得早饭,洗得锅碗。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的刘花是峰医生他合法妻子。村里人都这么说,因为这女人是村里唯一一个从别的村里娶回来的女人,不过这名字确实很有特色。

    “来,把孩子给我。”刘花从床上一溜烟下来走到母亲面前,这红色的线裤真是把她的臃肿身材显露的淋漓尽致,这早饭过后没擦嘴留下的辣椒油印子,和一嘴豆子的味道让我断定她们早饭吃的是:豆鼓炒肉配的是小米粥,“这娃儿长地就是白呐,瞧着一点血色都没有,这耳膜也是好地,这嗓子……喂,峰子,这喉咙口有个小豆是不是嗓子?”

    “那,哪能是,那是扁桃体!”峰医生在刷碗。

    “那嗓子在哪里哟?”

    “再往下你也看不到,嗓子是看不到地”峰医生在刷碗。

    “喉结是有地,”刘花继续帮我整治。用那肥硕地手不停地摸我脖子,“好像发育还是挺健全地。”

    “是哇?”峰医生依旧在刷碗。

    “不过……”刘花突然讲。

    “不过啥?刘医生?”母亲急忙问。

    “不过这,这……眼睛是一大一小。”

    “这俺们知道,这娃儿生下来两天嘞,左眼睛一直睁不开,俺就用手给他硬生生搬开嘞。”母亲无可奈何地说。“俺也是么办法,要是好久都睁不开,再长住了咋办?俺也是没有办法。”

    “咿~~这……这……”峰医生还是再刷碗。

    “不过,不仔细看,是看不出地。”刘花把我贴近她的脸,我更能断定她早上吃的,的确是小米粥配豆鼓炒肉,“你瞅瞅峰儿。”

    “来,让我瞅瞅”峰医生终于放下了那个碗,抱过我。两个人的早饭就两个碗,大概会洗到中午。“咿,真是地,这左眼看起来比起右眼是小了些。不过没事,长大就好了。长长呢就看不出了没有什么大碍地。”

    “噢。”母亲欣慰地点点头。

    “这孩子不像哑巴,”峰医生继续说,“你看,哑巴呢一般都是九哑十聋,这娃儿能听到俺们讲话,肯定不是,来花你抱着娃儿。”

    父亲母亲都疑惑地看着峰医生。刘花从峰医生手里接过我。

    “举起来”峰医生说。

    刘花把我举过头顶,峰医生跑到刘花左边使足劲拍了一下手,我便向左边的峰医生看了看,他又跑到右边使足劲拍了一下手我又向右边瞅了瞅。

    “你们看,不是聋子吧”峰医生为自己高超的医术慧心地笑了笑。刘花也投向他崇拜的眼神。

    “我给你们说,肯定不是个哑巴。只是晚开口而已。”峰医生继续讲,“这生下来不哭的孩子呢,根据老人们讲这一生荣华富贵,没有什么事情让他们难过,所以不用哭,那些生下来哭地哇哇地娃儿,都是哭自己一生的命运呢,命运不好地娃儿就哭地越厉害。这都是老人们留下的老话。”

    父亲母亲如卸了磨盘的驴儿似的长长地出了口气。

    “就像俺二叔家的孩子张兵,那娃儿生下来的时候是又哭又闹,整整嚎了半个月,后来发高烧夭折勒。”峰医生继续兴高采烈地款款道着。“所以你家娃儿好命呢,一生肯定大富大贵,吃穿不用愁所以呐你们不用怕,晚点娃儿就开口了。你老两口就等着享清福吧。”

    父亲母亲又一次慧心地笑了。

    “俺也有办法。”

    此时,刘花把我反着抱在怀里,用那染了红色指甲的,又肥又大的手,使劲地掐了我屁股一把。我便“哇”地一生哭了出来。

    刘花笑了,母亲笑了,父亲也跟着笑了大家都慧心地笑了。

    峰医生口中这一生荣华富贵的我,本人不这么认为。他口中那个左眼长长就会好,本人也不是这样认为的。在上海戈壁滩一个荒凉的郊区。出生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我,在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规划领导下,村子里开始有几家能吃上几顿白面了,村长家的儿子偶尔拿着进口玻璃瓶饮料,开始显摆的时候,我的命运就从这里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