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那张美丽的脸，凌一诺只觉得恐惧。

    她摇头：“不……不是的，你根本不应该出现……”

    “可是你已经唤醒了我。”

    “那就请你回去！”凌一诺失声喊。

    夜歌望着她，美丽的一双水眸微微眯起，“你赶我走？”

    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镜子前，从身后拥住她。

    镜子里，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紧贴着，一张清丽怯弱，一张魅惑众生。

    夜歌望着她，目露怜悯：“可怜的小东西，你看看你自己有多脆弱？如果没有我，你在陆家该怎么生存下去？你甚至连那个叫安安的傻孩子都保护不了。”

    “可如果有我在你身边，你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无助，我会保护你，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我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这样难道不好吗？”

    她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凌一诺望着那双幽深美丽的眼睛，虚弱地摇头。

    “不……”这样是不对的！

    如果她现在相信了她的话，那以后她的身体就会由她来掌控，她就会像之前那样，不知道自己某一天会在哪里醒来，不知道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伤害过什么人……这种充满了未知和危险的生活，她不想要，也不能要。

    犹如心灵相通，夜歌望着她，脸色渐变冷漠。

    她环顾了周围一眼，那里虽然是无尽的黑暗，然而她的眼睛却像是能看穿一切，“你在接受治疗，是不是？你打算借助外界的干涉，把我消灭，是不是？”

    夜歌忽然笑了笑。

    她贴在她耳边，眼睛透过镜子直视进她的眼底，说：“你忘了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是谁帮了你？一诺，我劝你不要那么做，我能拯救你，也能毁掉你。”

    “你，想要我毁了你吗？”

    凌一诺惊颤，猛地推开她，同一时间，周遭的黑暗散去。

    她茫然地睁开眼，脸上早已被泪水浸湿。

    面前，那个年轻的医生正看着她，脸上有一抹不忍的神情。

    他递给她一张纸巾，轻拍了拍她的肩，温声道“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他转身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陆景臣等在外面，见他从观察室出来，就问：“怎么样？”

    庄晏摘下脸上的眼镜放到桌上，看了他一眼，道：“DID。也就是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

    “她身体里，确实存在着另一个人格。”

    陆景臣的脸顿时变得无比凝肃。

    “就目前催眠的结果来看，她的第二人格比较偏激，属于危险型人格，就像你之前反映的那些情况一样，她的第二人格有很强的破坏欲，如果不尽早接受治疗，恐怕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陆景臣问：“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如果第二人格频繁出现，那么主人格必然会陷入被动，两个人格互相争夺身体，最坏的结果就是，第二人格取代主人格。”

    陆景臣沉默，片刻，推开观察室的门，走进去。

    里面，女孩儿正抱着双腿坐在躺椅里，脸埋进臂弯，是防御的姿态。

    听见动静，她抬起头，看见他，眼泪从眼眶里涌出来。

    “陆景臣……”她声音发抖，“我是精神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