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哀歌,破败人间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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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宵小帮众。”
旬泥不怵他,怒骂:“你若和他们一样有脑子倒好了!我没空和你扯!赶紧给我滚出去!”
如此泼辣的脾性,还能是谁?
灵越无奈喊她,“旬泥。”
“是你?”
旬泥双眸微狭,看清卧榻之人,嘴里哼唧出冷笑,“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哪位千金之躯莅临了,要如此兴师动众,怎么?同样染了瘟疫,华沐也一视同仁将你也关进来?哼,虚情假意!他对你也不过如此。”
“你找死。”
阿丼眸中积蓄杀意,灵越见状,迅速按住他拔剑的手。
“不必,她说话向来难听。”顿了顿,灵越又道,“你打不过她。”
“更难听的我还没说呢!”旬泥在床榻边坐下翻白眼,挽起袖子冷冷道,“伸手。”
其实细看下,即使旬泥声音顿挫有力,可劳累、疲倦在她脸上根本遮盖不住,忙到双眸浑浊、眼下青黑,即使戴着面纱,也能看出她整整消瘦了三圈,旬泥个性要强,要做得事又太多,根本顾不上休息。
灵越静静看着她,只见旬泥做事专注,又经验老道,抚上脉就断言,“死不了,热症已退,没有其他的并发症状,你感觉如何?”
她实话实说,“除了心悸反酸、四肢倦怠,其余尚好。”
诊着诊着。
旬泥又咦了一声,渐渐蹙起眉峰,“你这脉像有点古怪,你吃了什么特殊的东西?”
灵越莫名想起睡梦中的恐怖经历,短暂皱眉,又快速回避,“不记得了。”
“不记得?”
旬泥从专业角度质疑地审视她,仿佛想寻找什么答案,最后的最后,又被她自我否定,“你运气不错,这场劫难算是熬过去了。”
灵越仍耽于那天感受中,双眸溺痛,血腥味似乎还在嘴中残留着,她想她明白旬泥问的是什么,可她不敢说。
丢开手,旬泥站起身拍拍罗裙,就命令她,“你也会些皮毛,既然手脚还没残废,也得去给我去打下手。”
“什么叫手残没残废?”阿丼冷冷看她,极厌恶这女人。
“怎么?就你华家门楣特殊。”旬泥冷视,“睁大你狗眼看看外面,多少孤寡幼儿只要爬得起来,端屎端尿都在尽力挽救人命。我没空和你们废话,浪费时间!你,过来药局帮忙,你,趁还在散粥,赶紧领人去把上陵街的尸体搬走,死尸久积不是小事 ,没在和你开玩笑。”她面色冰冷,“告诉你!若起再起新瘟,头疼的是你们三殿下。”
灵越本就不愿阿丼跟随,将他打发去做事后,孤身来到药局。
名为‘药局’,其实只是在宽敞的地方搭起长鹏,瘫痪、重症的病人全都拥挤在里面,咳嗽声此起彼伏,外方无数煎熬的药罐冒着雾气,大夫们忙碌到焦虑。
药味与异味、汗味混杂着,她还没看清楚谁是谁,手中立即被人塞进药方和面巾。
这里所有人的灵魂都被层阴霾笼罩,大夫疲倦麻木,地上呻|吟着的人历经无尽痛苦,灵越动起手才知晓,原来躺在地上的人都已病入膏肓,却仍旧死死支撑,保持活下去的简单理想。
不时抬头,只见旬泥执册拿笔,马不停歇地记录钻研这些瘟疫症状,不时还亲自尝起剩余药物,根本不嫌脏,不时询问病情,提笔记录。几日时间,几乎没见她歇息过。
烟熏火燎中,青灵越在累到极致的时候,连疲惫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下空洞。
她将药送至一个身体多处溃烂、肿瘤破裂流脓的女人身边,只见女人定定盯着棚顶破洞,眼神没有焦点,任由雪花打在脸上。
照顾了她很久,灵越是亲眼见证了这个女人是如何苦苦熬到今天,女人身体舒服时,总是轻声细语说着她的儿女,很有礼貌,她是那么想活,她本有美满的人生,灵越固执地不愿她被打倒。
可今日,女人实在煎熬到了尽头,灵越喂的药全部从嘴边流出,伴随着痰液,频繁咳喘后,女人呕出一片积液和黑血,随后,就像只破烂的萧管,吹响生命的哀歌。
疼到错乱时,女人绝望嘶鸣,眼中却爆发诡异亮光,嘴里不停念叨:“月月…月月…别怪娘别怪娘……娘错了…月月……啊啊啊…”
“都死了都死了……月月你不原谅娘吗…月月…”
接着女人四肢开始不停抽搐,灵越大汗淋漓手足无措,只有不断拿破布去擦她嘴角,试图让女人生命的最后不那么狼狈,她紧紧握住女人的手。
“别白忙活了,你安慰不了她,她这是在向自己赎罪。”
躺在旁边破棉被上的男人漠然说着,“逃荒路上,她把自己女儿与别家孩子作交换,相互烹煮做了食物。”
人间荒诞事就在眼前,灵越却烙印上麻木印记,脑袋发锈,嘶哑不解,“食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