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变局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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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先是扫了一眼她提着的食盒,才低声急问:“怎么了?”

    裴溪云摇了摇头:“更深夜重,父亲早些歇息罢。”

    裴殊愣在原地,又听见石室中传来一道催促之音:“裴寺卿若没有事情其他要问,可否让沈某回去歇息?”

    见裴溪云对他颔首,裴殊惊疑未定地沉吟片刻,朝狱卒挥了挥手:“将沈巡辅带回牢房。”

    沈夜未等狱卒上前便起身出了石室,他身姿颀长,步子迈得很急,狱卒快步跟上,忍不住骂了几句,他的身侧却仿佛筑起一堵无形之墙将周遭一切隔绝,只不管不顾地朝牢房的方向奔去,靠近牢房门口之时,却又猝然慢下脚步,好像生怕看见什么难以承受的画面。

    终于迈进了牢房,坐于草堆上的女子见他回来,站起身来似是迎接,面色却有些担忧:“沈夜,你还好吗?”

    他的双腿比灌铅还要沉重,无法往前迈近,他就那样远远凝望着她,嗓音飘渺:“你没事……”

    “太好了。”

    凌月远远对他一笑,好似黑暗牢狱中升起的皎月:“我自然不会有事。”

    另一头的裴殊一路听着裴溪云的轻声叙述,父女俩一前一后走出牢狱之外,倏忽有风卷起衣袍,头顶的长夜浓云涌动,变幻莫测,最终被渐盛的月光寸寸穿透,如银清辉倾洒人间,映若白昼。

    裴殊看了良久,不由叹了一句:“要变天了。”

    翌日,煦日东升,天光清和。

    裴殊步履匆匆地从审讯石室走了出来,大理寺人马兵分两路,往凤临东街的崇仁坊和胜业坊而去。

    裴殊带着大理寺差役骑马来到珏王府门前,被管事吴嬷嬷带至正殿,身披暗纹织金斗篷的青年端坐于主位,缓缓放下茶杯:“裴寺卿,本王已恭候多时了。”

    “见过珏王殿下。”裴殊躬身行礼,自袖中取出一个红布塞着的瓷瓶,恭敬捧至身前,“这是昨日威王殿下交于老臣,威胁老臣给凌巡使下毒的药瓶,臣惶恐不敢从命,请殿下过目。”

    崔                                                翊接过瓷瓶,拔出布塞,双手递交至江风之面前。

    雪白的长指握住瓷瓶,轻轻一嗅,又递给崔翊,吩咐道:“把药婆带上来。”

    片刻之后,护卫押着一个头发半白的褐衣婆子进了正殿,药婆扑通一声跪在殿中,朝裴殊叩首:“大人,老身姚秀英,要状告威王府的人从老身手中购入毒药五日散,意图不轨,望大人看在老身揭发有功的份上,饶老身一命!”

    裴殊问道:“你可知记得那人的模样?”

    “记得,记得!”药婆连连颔首,“那人皮肤黝黑,左额角处有一道两寸长的月型刀疤。”

    崔翊补充道:“珏王府的暗探已经查实,买药人是威王的近侍,王实。如今威王尚不知晓事情败露,此人仍在府中。”

    裴殊朝主位上的江风之拱手:“殿下,老臣这就进宮向陛下下禀明此事,请旨捉拿威王与近侍王实。”

    “另外,老臣已派少卿前往齐府核查齐睿强抢刘掌柜孙女阿满一事,并连夜审问清楚了伪造借契与凌巡使香囊之事,请殿下放心,老臣定会还凌巡使与西市百姓公道。”

    见江风之沉默不语,裴殊正要告退,一道问询却忽而响起:“沈夜是如何说的?”

    裴殊连忙再度躬身:“沈巡辅说,他去千羽卫廨署领西市巡辅腰牌那日,卯时廨署开门时便至,当时裘将军威逼利诱让他监视凌巡使,他出身贫寒,无法与之抗衡,便无奈应了下来。”

    “拿到凌巡使的香囊交给赵浪兴,便是裘将军的授意。”

    江风之垂下眼睫,若有所思:“沈夜提出与凌月交换香囊,是裘权的授意?”

    裴殊思索片刻,回道:“沈巡辅并未这样直言,但若要名正言顺拿到凌巡使的香囊,大抵便需要这般由头。”

    见江风之又陷入沉思,他试探问道:“不知殿下想该如何处置沈巡辅?”

    江风之反问:“依裴寺卿之见,当如何处置?”

    裴殊垂下眉眼,小心翼翼答道:“沈巡辅虽有过错,却亦有苦衷,如今他已主动坦白,想必殿下仁慈,当从宽处置。”

    江风之看穿他的心思,轻哂一声,随即不容置疑道:“裴寺卿不必影射自己,你只需向父皇禀明真相,还凌月与西市百姓公道,本王自不会亏待裴家。”

    裴殊闻言心中惭愧,他入仕为官之时不是没有澄清天下,铲奸除恶的鸿鹄之志,只是如今朝局黑暗,党同伐异,若不依附党派便自身难保,更遑论为民请命。

    如今得了珏王承诺,重忆起为官的初衷,竟有些初生牛犊的热血沸腾之感。

    他拱手长揖,这一次是真心实意地应道:“老臣自当竭尽全力。”

    “嗯,药婆是珏王府暗探秘密带走,无人觉察,裴寺卿只要禀明父皇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