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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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来,重来》 

    别说程松直,就连耿少英都一震。所谓的师门规矩是从严先生那里传下来的,当初耿少英拜师的时候背过,但因为严先生并不是刻板的人,不会时时把那几句话挂在嘴边,徒子徒孙里不少人都是拜师时候背完就忘了,像程映泽那样的,恐怕都不知道有这个东西。

    可偏偏易老师没有这么好说话,听见小孩这句话,脸一下黑了,拿起一直放在茶几上的板子,沉声道:“连师训都背不得,你有没有一点敬畏之心?裤子给我脱了,我今天好好教教你!”

    程松直忙看向师伯,可师伯也一脸茫然,仿佛在努力回想。他顿时知道师伯指望不上了,只得开始胡说八道:“老师,您没教过我呀,我怎么知道?您忘记告诉我了。”

    “胡言乱语!你不知道如何拜的师?”

    “啊?”这又跟拜师有什么关系?程松直心想,你们咋这么多规矩,幸亏我亲亲老师没有,“我,我一时忘记了,老师提醒我一句呗!”

    放到平时,易老师会很高兴小孩这样依赖自己,毕竟这就是他当年最想看到的景象,可这会是要被师训,哪容他嬉皮笑脸地放肆?易老师气得发抖,抓着小孩的手臂就往自己腿上拉:“好,我提醒你,我用板子好好提醒你!”

    程松直心下一惊,还没反应过来,身后便一凉,屁股已露了出来,前两天才挨了一顿狠的,臀上青紫还没消,现在再挨,几乎等于回锅,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程松直欲哭无泪,身后板子却“啪”一声落了下来,严严实实盖在臀上,疼得他浑身一震,叫都叫不出声。

    太疼了,爸爸,我要回家!

    耿少英猛地一抖,似乎被那板子吓到了,拼命回忆他当时拜师的情景,他记得的,记得的,是师爷和老师在上,他跪在地上,念师训。

    师训是什么了?快想,快想,耿少英心里着急,却看见板子连续扬起又拍下,每一下都结结实实的,打得程松直直捶沙发,手背青筋凸起,快要疼死了。

    耿少英顾不上那么多,忙抓了易老师的手:“老师,小孩子要疼死了,您轻点打。”

    “哼,这种学生,打死都不可惜,竟然背不得师训!”

    “背得的,背得的,您教一遍,他就记得了。”

    程松直疼得出不了声,只想捂着屁股逃走,连应和都没有一句。

    易老师气道:“还要我教?!别人不记得就算了,他怎么能不记得?他可是我的接班人!记不得师训,以后师门就散了!”

    “不会的不会的,严先生也不要我们常常背呀,小孩子做到就好了。”

    “你看看他!哪里做到了?今天去看严先生,头也不磕一个,就跟程映泽那小子说说笑笑,枉费严先生这么疼爱他!”易老师骂了几句,挣脱耿少英的手,“啪”地挥下板子,“我说错你没有?!”

    “呃啊……”程松直快疼晕了,这板子本来就不是人挨的,现在伤上加伤,再打下去真的会变成内伤,要不是为了师伯,他早走了!

    “啪!”

    板子重重落下,砸在青紫斑驳的臀上,在暗沉上盖了一层新鲜的红。易老师喝问道:“问你话不懂回答?”

    “没有,我……”程松直疼得脑子发懵,咬牙切齿道,“我错了……”

    “啪!”

    “呃……”

    “啪!”

    “唔……师伯……”

    “啪!”

    板子声震得耿少英脑袋疼,想起来的东西断断续续,可是程松直快要撑不住了,他不能再犹豫!耿少英赶紧绕到沙发前跪下,拦着易老师道:“老师,我教他,我教他,您让他跪下来。”

    易老师还在气头上,怎么可能让他下去?只瞪着眼睛道:“耿少英,你听到没有?跟着背。”

    程松直抓着沙发边缘的手筋骨分明,指甲发白,撑着一口气道:“是……”

    耿少英深呼吸,边回忆边道:“学生之不才,荒疏以自堕、学业而未成者。”

    程松直觉得耳朵“嗡嗡”的,师伯的声音仿佛很远很小:“学生、之不才,荒疏以自堕、学业、未成者。”

    耿少英一直在心里给小孩加油鼓劲,让他撑下去,可是没想到,小孩话音刚落,那板子又落了下去,吓得耿少英猛然抬眼,不解地看向易老师。

    “哼,就是要狠狠打他,他才记得住。”

    程松直没力气叫了,冷汗从额上落下,顺着脸颊淌到沙发上。

    耿少英尽量保持冷静,继续念:“观先人之成,未必不用力以求其至也。”

    “观、观先人之成,未必不用力、以求其至也。”

    “啪!”这一下打得小孩脖子仰起,可还没扬起多大的幅度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是则先人所望于后人也。”耿少英发现,一开口,那些记忆就神奇地回到了自己的脑子里,这时候的他,仿佛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