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40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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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是一张信笺。她疑惑不解,婆婆却再次躬身跪下。

    “奴得公主在天之灵庇护,终于见到少主。”

    婆婆的话,石破天惊。萧娇愣了片刻,愕然开口:“你是……”

    婆婆双手高举,声音带着颤:“郡主不记得奴了,当年奴还曾抱过您。”

    “你是母亲的随仆?”萧娇再次惊诧,口中忙道,“地上凉,你快快起身。”

    萧娇扶着婆婆站起,婆婆注目她,哽咽道:“昨夜初次见您,奴就该想到,您的眉眼和公主有三分神似……”

    萧娇凝视着婆婆,脑海中浮过久远记忆,她道:“我曾派人去过长沙郡,可是回来的消息却说那里一个人也没有了……婆婆,你既是母亲旧仆,回到金陵为何不归公主府,反而一个人孤身在此?”

    婆婆摇头叹息:“不是我不归,而是归不得。”

    “此话何意?”

    婆子又是摇头,将信笺置于萧娇手中:“您先看过这一封信。”

    “这是……”

    萧娇接过信笺。信笺成文似乎有一定年岁了,封面上的印痕不再清晰,纸面亦多褶皱,但封口的印漆还在。萧娇忽而一阵紧                                                张,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这里面应是她母亲写给她的……

    萧娇撕开封印,深吸一口气,打开纸张。

    “吾儿阿狸:今日伫立庭院,见凉风萧瑟,才恍然惊觉入秋久已,再过几日,便是你生辰,可惜娘不能伴在你身边。来长沙郡已经四年,娘无时无刻都在想你,你一定又长高了,你在皇宫,不能淘气,阿土比你小,你须多加谦让,切记切记。明日是巫山大祭,娘会乘舟泛游巫水,去往先祖圣地,乞拜吾儿安平。七月十八日夜手书。”

    这封信笺,与母亲札记上的字一模一样,的确是她的亲笔,根据信笺内容可知,这封信是七年前所写,也是母亲最后写给她的信。萧娇的手微微颤抖,想象着母亲给自己写信时的音容,心头泛起浓浓酸涩。

    “郡主,公主是被人害了!”婆婆突然开口,神色凝重,“正是写下这封信的次日,公主便乘舟去往巫山。巫山苗寨有禁令,非族人不可入内,我等奴仆只好在外等待。一连几天过去,公主竟没有回来的踪迹,奴十分焦急,有仆从尝试划水而过,但巫山中云雾缭绕,根本难寻苗寨踪迹。后来,公主终于回来了,但她却变得十分奇怪,不仅整天呆望着窗口,口中还会吟唱一首奴从未听过的歌谣……”

    歌谣?萧娇心中一滞,惶然问道:“是什么样的歌谣?”

    “曲调已经记不清了,但有几个词奴却深深刻在心底,公主口中反复吟唱的是什么云雾山和仙人皮。”

    萧娇的心砰砰直跳,她开口,似梦呓般轻声道:“不入云雾山,哪濯仙人皮。不濯仙人皮,哪得乐无央……”

    婆婆一双浊眼睁大,惊呼道:“正是!郡主,您为何会知道?”

    萧娇压下眉头,握住婆婆的肩臂,急切道:“那后来呢,母亲为何,为何突然就……”

    “后来……”婆婆眸中再次浮起水光,“公主自巫山返回后,常常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内,不让人进去伺候,奴婢们均战战兢兢,不知何故。后来某天,给公主布膳的下人回报,说公主一天都没用膳了,奴才们才慌乱起来,有大胆的下人推开公主寝房,竟然发现房中空空,公主并不在内室。这下,公主府彻底乱了,奴强压消息,又派出人手寻找,但始终没有公主的消息。”

    “到了第二年冬天,公主府已经人心惶惶,最后不知谁走漏风声,公主薨逝的消息传到金陵,太后震怒,派兵将府中一干奴仆捉拿问罪。奴那几日正在外地,恰好躲过了官兵,等奴再次返回长沙郡时,才知道府中仆从已被秘密处斩,全府除了奴,无一生还。”

    婆婆抬起头,整个身子都在颤抖:“郡主,您若想问罪奴,奴也认了。这么多年,东躲西藏,奴逐渐想明白了,奴受公主恩惠良多,公主死得不明不白,奴不能苟且偷生。奴最后来到金陵,也是想着有朝一日能遇到您,亲口对您说出这一番话,这封信笺,因为当年变故,所以一直留在老奴这里,奴将它一并交给您。奴所言,无一句虚言,望您彻查当年旧事,找出害死公主的真正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