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9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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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

    闫风识瞥他翠得冒水的新衫:“吐你身上了?”

    “怎么可能。”陆霁一扬眉,“就是可怜了带路酒伶……”

    闫风识罕见他语气惆怅,再凝眸,又听他喃喃道:“头顶那个蜻蜓钗挺别致,折了,可惜可惜……”

    这人何时对珠钗感兴趣了?

    闫风识无语,起身道:“回去了。”

    陆霁才摊开酒杯,闻言摆摆手:“今夜我就在此,孙药王还未醒酒,我得盯着以防万一,反正这里有床,也能撮合一晚,回去了老头闻我一身酒气,反而坏事。”他笑嘻嘻朝闫风识拱手,“表兄,就烦你随便扯个谎,别让老头知道我在此过夜就行。”

    ……

    闫风识下楼时,楼下歌舞未歇。玉肌阁虽是妓阁,但以雅著称,这里的伶人不卖身,以琴舞待客,且来去自由,不受身契约束。闫风识循着楼梯向下,丝竹弦乐愈发靡丽酥软,与二楼的幽宁清雅浑然不同。

    他寻了几眼,找到先前领路的龟奴,掏出一贯铜                                                钱递给他:“与我来的小兄弟喝醉了酒,要在室内歇一晚,他喜静,烦请不要打扰。”

    龟奴乐呵呵收下,闫风识仰头,只看见楼梯拐角处绛纱灯飘荡,顿了顿,又道:“那隔壁柔驰房,是否有人?”

    龟奴摆手,道客人已走一会了。

    闫风识颔首,提步走出阁楼。

    ---

    萧娇从走廊拐角探出身。

    方才她本欲回去,但临走时又改了主意。她想既然浪费了一个时辰,不如再等等,如果真有人故意戏耍她,那人也该过来看看成果吧,就像撒网下饵,也该瞧瞧鱼儿在网中挣扎受困的样子,不然,这一切岂非没有意义?

    于是,她假意走人,顺道将竹蜻蜓放在隔壁门口,在伶人们眼皮下兜了个圈后再次悄然转身。也是幸运,拐角处恰有个放杂物的槅间,里面尘灰四落,应是鲜有人来,槅门与墙壁的连接处正巧有可藏一人的暗角,可透过槅门镂孔望向外间。

    她刚刚便是藏身于此。萧娇的想法很简单,她只要找到那个人就好,她要看看,到底是谁竟敢戏耍她。

    可是很奇怪,等到隔壁房的客人走了,她都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廊里来来往往,只有个酒伶弯腰捡起竹蜻蜓,不过很快又丢开了。

    萧娇抱臂望天,长吁了口气。

    难道是她误会了,那人并非戏耍她,而是真有事耽搁了?

    萧娇皱眉……若是后者,那是否也意味着,有人真的知晓她阿娘当年之死的隐情……可是,事情已经过去十年,就连公主府的旧人也难寻踪迹,又会是谁知晓阿娘的死因?

    萧娇望着壁角一张残破蛛网发愣,走廊上忽传来几道杂沓脚步声。她下意识缩肩望去,是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其中一人她还有些眼熟,正是之前被隔壁青衫少年扶着走的黑脸大肚男。

    这人好像醒酒了,摊饼一样的脸只剩上下唇开合,一路骂咧咧,走了几步,离拐角更近了,萧娇刚贴耳上去,脚步声倏地一停。

    她心里一惊,忙扭头,透过缝隙望过去,那几人站在原地,像在商讨着什么。突然,大肚男以手捶胸,厉声喝了句:“真他娘丢人,你们几个,以后别跟着来!”

    一人喏喏道:“老爷,那酒伶近身,我还以为……”

    大肚男耸了耸肩,满身肥肉晃荡,“瞧你那龟孙样,酒伶能稀罕你,之前就叮嘱你们,这里不是一般妓院,少给我动歪心思。你明天寻个相似的钗子送过来,若坏了生意,小心我……”

    那人嘀咕了一句,大肚男再没发话,几人快步走过拐角,下了楼。

    萧娇从槅门后慢慢直起腰。

    她方才听得分明,大肚男身后人说的是“劳什子蜻蜓钗,娘们就是麻烦”。

    她自动忽略后面一句,脑中只有那句“劳什子蜻蜓钗”。

    以蜻蜓为钗,在发饰里并不多见,而一个酒伶,佩戴蜻蜓发钗更属罕见。她心底一跳,蓦然涌出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