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夏娃与蛇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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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恋你成狂》 

    “小朋友,弹错调了。”

    耳边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章雪猛回神,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古琴前,接替了姐姐之前的弹奏。

    她下意识回头,视线却恰好撞上灰蓝马甲最后的一粒扣子。

    紧接着,一双包裹在羊皮黑手套里的手占据了她全部的视野。

    第一只手套缓缓褪去,动作优雅从容,她不禁产生奇怪的联想,银发仙人月下褪衫,身姿皎洁,坐于松下山石修行,餐松风,饮月露。

    第二只手套却卡住了,于是,另外修长二指并拢,自手腕里侧滑入,在手套里活动,或深或浅,时而鱼翔浅底,时而水波荡漾,时而风过陇丘……

    终于活动够了,白皙修长的玉手一点点从黑色束缚中解脱出来,恰似一轮皎月挣破夜幕,映照千山雪。

    双手轻轻活动……

    仙人踏月而来,银色长发在雪原疾风中飞舞,展示淋漓尽致的线条,邀她画下赤诚素描。

    那种感觉又来了……

    口干舌燥……

    随之而来,还有加速的心跳。

    她微仰头,盯着他的手,那眼珠子已然不会转了,丰茂长发如乌云堆雪般,映衬一张呆滞小脸,呆得可爱,呆得有趣。

    他眸光瞬间暗了下去,却又极亮,似一簇黑色的火焰在缓慢而炽烈地燃烧。

    淡樱色的指尖按住琴弦,秦理低头凑近章雪耳畔,低语呢喃,“我恰好略知一二,想听听我怎么弹么?”

    清冽干净的木质香气,带着微微的暖意罩下,是雪后干净的阳光洒在人身上,她整个人轰地一下,仿佛被火燎着似地,烈焰加身。

    野火燎原,她手指微微颤抖,汗水唰地从额头滚下,不是紧张的汗水,也不是锻炼的汗水,甚至,更不是李玉龙折腾她时出的汗水,完全不一样的汗水,究竟怎么不一样,她不懂,只觉得汗如浆出。

    空气中悄然弥漫着一股清甜异香,从他靠近她的那一刻起,这股香气愈来愈浓郁。

    她颤颤巍巍,杏眼朦胧,于他半拢怀中,犹如一朵即将盛放的春雪梨花,只欠甘露。

    血在烧,脉搏跳到乱频,鼻息轻拂过碎绒发,愈来愈近……

    就在这时,少女似乎受惊麋鹿,乍然惊醒,慌忙往旁边退去。

    薄唇险险擦过白脖子,失之交臂,宛如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秦理暗道好险,他无意打扰她的生活呀,怎么把持不住、迷了心窍呢?

    此来龙城只为看看她,念头通达,放下妄念执念。

    种种这般,全是不该……

    秦理急忙收束心神,顺势在琴凳坐下,略显诧异地望向她,倒显得她反应过度。

    “怎么了?”他佯装关切地问。

    小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最后,她垂着白脖子,眼睛盯着地板,语无伦次解释道:“对……对不起……跑得太热……出太多汗了……怕……”

    她实在讲不下去,只要想到汗臭味冒犯到这神仙似的人,她就感到惶恐得很。

    秦理斜倚琴桌,单手支颌,金丝边眼镜后,一双含情眼浅笑看她。

    镜片映着微光,莹润温润,衬得他儒雅翩翩,自有一番清贵风流气度,“有什么好道歉的,小朋友新陈代谢旺盛点,不是挺正常吗。”

    章雪讷讷无言,站得愈发规矩。

    秦理不再看她,自顾自弹奏起来。

    当听到的第一个节拍,她蓦地抬起头,瞠大了眼睛。

    只见他以一种颇为犯规的方式弹奏古琴,先是把它当作打击乐器,玉手有节奏地拍击琴身,声音好似低音炮,间或打着响指,又雅又痞,又浪又正经。

    两个小节拍之后,一阵风似的琴声突然响起,是胸中刺透荆棘的鸟儿,穿越暴风骤雨;是凛冬雪夜中的一把火,熊熊燃烧着不屈的希望;是漆黑隧道尽头的明灯,指引迷途的灵魂;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乘风破浪,一往无前。

    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他用古琴弹奏重金属摇滚乐,弹出了礼乐崩坏,奏出了名士的放浪不羁。

    “我在大学的时候,玩过乐队,所以喜欢的音乐,多少会一点改编。”他边弹边说,横眼斜睨她目瞪口呆的模样,俊眉修目间带着几分调侃。

    章雪惊讶到说不出话,到目前为止,她统共见过他两次,次次西装革履、名门绅士的模样,很难想象他会穿着铆钉皮衣,在舞台上蹦来蹦去的样子。

    用古琴改编并演奏重金属摇滚乐,这哪里是多少会一点那么简单。

    章雪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摇滚乐队不弹古琴吧?”

    唰地一声,琴声突兀停止,修长玉手按住琴弦。

    章雪惴惴,她难道说错了什么吗?

    “谁规定古琴不能摇滚?”秦理莞尔一笑,金丝边眼镜后的含情目熠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