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能消失的债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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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站上街头,人流如织,灼热而喧嚣,昏暗中透着某种隐秘。www.xueyuwx.com  路灯下,有个大哥手拿小灵通大声疾呼,理发店走出枣红色头发的精神少女、鞋子店则放着当红网络红歌: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  而一家体育彩票门口,还张贴着德国世界杯的海报。  恍惚间,陆长歌明明已经走过了彩票店,却又鬼使神差的倒退回来,推门就问:“老板,今晚世界杯什么比赛?”  没有老板,只有一个胖胖的大妈在柜子后面抬头,“有瑞典对巴拉圭、阿根廷对塞尔维亚和黑山。”  付了刚刚的饭钱,总共还剩二百块,都摆到台子上推了过去,“阿根廷6:0塞尔维亚,下二百。赔率多少?”  “买6:0?确定啊?”  虽说大部分人赛前都觉得阿根廷会赢,但6:0在足球正赛中是一个很悬殊的比分。  就这么说吧,  02年国足踢巴西、那届的世界杯冠军都只是0:4,不是0:6。  22年后,烂到极致的国足踢日本0:7却还能冲上热搜。  “确定。”  “行,赔率是……我来看一下,3.06。”  “买。”  陆长歌丝毫不犹豫,就是顺手买了,赢了也发不了财,但重要的是这个感觉!  先知的感觉!  这事完了,他才继续晃晃悠悠的回家。  高中同学说实话忘得差不多了,但自己住的桃园小区,因为名字过于难听,他始终没有忘记。  其实这地儿也算不上小区,只不过是建在一起的几十栋老式砖房,正儿八经的住宅小区在整个县城也没几个,他们家够不着那样的县城贵族。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错,晚上八点多,他老爸应该在外面应酬,靠着一杯杯白酒下肚看能不能要到完工的工程款。  当小包工头,一张嘴都是一个工程多少钱,实际上为了几万块的现金流能急疯。  他的老妈,应该在忙着各式各样的家务活,这些都归她。  以前陆长歌觉得这些没什么,直到他后来成家和妻子一人一半。就这一半的家务活,把他搞成了单位的加班先锋。  桃园小区没有正儿八经的大门,只是在一条叫长兴路的支路上有一个楼与楼之间的豁口,穿过这条只能通行一辆小车的狭窄过道,才进入到这片建筑群。  或许是因为喝了不少酒,又或许是两世记忆的错乱,陆长歌在这些昏暗交错的过道中有些脑袋发晕,以至于他自己都不太知道自己是怎么摸到家门的。  等看到面容尚有几分年轻、身材还没有因为甲状腺出问题而变得臃肿的母亲时,更加觉得有种恍然交错之感,而之后则抑制不住的睡了过去,隐约种还听到老妈在臭骂:  “高考结束了就放飞自我了是吧?好的不学,跟你爸学天天喝得鼻塌嘴歪的回来!”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床上,不知道谁给他抬过来的,再低头闻闻自己的衬衫,汗味和酒味混合,像酸菜坛子泡过的老太太的裹脚布。  卧室里一个白色的塑料衣柜,一张单人书桌,再加一个乱得和叙利亚战场似的床头柜,别的便没了。  确实是他记忆中桃园小区的卧室。  老妈也如记忆中一样,完全没有敲门的意识,直接推门就进,吓了他一跳。  “快点起床吃饭,我马上上班去了。”  陆妈风风火火的把窗帘拉开,转头一看儿子还没动静,“咋了?丢了魂似的,做噩梦啦?”  陆长歌怔怔的,揉着脑袋说,“啊,梦到我结婚、生了个儿子。给儿子送去学校读书。结果儿子的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说这小子的作业一直做得非常差,让我考虑考虑把他送到智障学校。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我感觉天都要塌了。因为他的作业一直都是我帮他做的。”  “胡说八道,都什么跟什么,能不能做点好梦?”  胡说八道吗?这个梦虽说有点假,但也没假多少,孩子的教育压力真是大到一宿一宿的做噩梦。  “啧。动作快点儿,还愣着干嘛?粥都凉了!”  “知道了知道了。”  陆长歌起床走到客厅的时候,看了一眼对面空掉的父母卧室,“我爸呢?”  “七点就出去了。”  “这么早?”  “人家定的时间,他有啥办法,像你啊,睡到太阳晒屁股。”  陆妈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一辈子就这样,陆长歌记得自己都在单位当部门长了,回到老家还是得听老太太指挥,一会儿剥个蒜,一个洗个葱。  “我走了啊。给你留了二十块钱。还有,吃完把碗刷了。”陆妈在门口开始穿鞋子。  “啊,好,路上慢点。”  “今天别再喝多了,否则回来我揍你。一晚上两个醉鬼,要命不要命?”  陆长歌有种被骂的亲切感,不是他喜欢,而是母亲的唠叨在经历过时光之后,你不会觉得那是唠叨。  陆妈走后,屋子里便空荡荡的,  客厅里是便宜买的木头沙发,上面盖一层凉席,坐上硌得屁股都疼,卫生间的门坏了,暂时先用一个帘子顶。  陆长歌撒晨尿时又看到以前家里才会用的粉色的卫生纸,可带劲了。  旧物品太多了,一两件他可能还会感慨,现在是多到他有些麻木。  至于镜子里的自己,说不上剑眉星目,帅气逼人,但五官端正,脸型规整,再加上他遗传老妈的皮肤,白里透着干净,算是有些小帅吧。  洗漱完之后,他坐下喝粥,同时开始想到这重生后的日子该怎么过……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