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供。

    

    “据傅家大夫人交代，从皇后娘娘入主清宁宫开始，傅家大夫人就开始接触宋姑姑。起先宋姑姑还不愿意传递消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同意了，这些年传递了不少消息。”

    

    一漫闭上眼叹息一声，“那傅家求亲是谁的主意？”

    

    “是傅家大夫人，傅家一直担心皇后娘娘懦弱镇不住后宫，傅家也在走下坡路。听宋姑姑说了大公主惩治宫人的一些事情，那丫鬟说傅大夫人觉得您能撑起傅家，便让宋姑姑说服娘娘。先挑拨娘娘和您的关系，而后再用母女亲情说服您嫁入傅家。这是完整口供，公主请看。”

    

    纪蓝接过放在书桌上，一漫瞟了一眼，大致与吕帛所说一样。

    

    傅家大夫人倒是比方家的手段要强一点。

    

    纪蓝玉吕帛对视一眼，俱是担心的看着一漫。

    

    “将口供收好，去请高嬷嬷，此事还需高嬷嬷配合。”

    

    “是。”

    

    高嬷嬷听说大公主有急事，便漏夜前来。

    

    “大公主，不知深夜叫老奴来有何吩咐？”

    

    她想着借大公主的手来清理后宫，但从大公主进宫后的处事来看，大公主是个不能受到旁人一点控制的人，便心生隔阂。

    

    自从上次看到大公主与皇后在一起，皇后流泪之后，高嬷嬷便对大公主更加心有忌惮，甚至已经将大公主划为了外人。

    

    一漫并不理会，依旧在查看官报。

    

    一旁的纪蓝从书中拿出傅大夫人丫鬟的口供交给高嬷嬷，便在高嬷嬷疑惑的眼神中站回原位。

    

    高嬷嬷大致扫了一遍，心头一惊，下意识开口，“不可能。”

    

    见高嬷嬷又开始从头细看，一漫放下笔，等高嬷嬷看完。

    

    高嬷嬷性格强硬严肃，但她对皇后的忠心毋庸置疑。

    

    宋言和她一样是从傅家跟出来的，高嬷嬷也将她当成了家人。

    

    两者的区别就是高嬷嬷忠诚的是皇后一人，而宋言为自己找了别的借口，将皇后捆绑在傅家人层面。

    

    高嬷嬷对皇后穷尽心血，一旦发现同伴家人多年信任背叛，想必又怒又惊。

    

    &a;lt;div css=tadv&a;gt; 高嬷嬷双手颤抖，慢慢抬起头来，“大公主——”

    

    一漫靠在椅背上，神色从容，“嬷嬷，你应该知道，世家现在表面灿烂，但内里经过上百年的积攒，早已腐朽不堪。嬷嬷陪伴母后几十年，我才同你说一句实话。只要父皇在，我身为嫡公主，就不可能嫁给世家。而世家妄想借尚公主来保全名位的想法也不可能。若是多方促成公主下嫁，那结局只有两种。七妹妹之流，日后或被圈禁，或一死了之。我若被逼，必然会玉石俱焚。”

    

    “大公主——”

    

    “高嬷嬷不妨听我说完。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说服你，而是通知你。宋言对我也多有照顾，但她私自传递宫中消息，与傅家妄图操纵我，必然是要严惩的。她毕竟是母后的人，代表清宁宫的颜面，所以我会暗中处理。至于清宁宫她的，又或者傅家的，那些眼线爪牙，必须当众严惩。”

    

    上首的大公主桌上尽是书籍纸张，不用细看都知道与皇后娘娘所看的内宫奏折不同。

    

    抬头看到大公主靠在椅背上从容优渥，眼底神色不明，带着晦暗与沉淀的气息。

    

    高嬷嬷便知，大公主已经跟刚进宫时，那个救人后站在一旁只能默默等着的少女不同了。

    

    大局已定，高嬷嬷只好微微垂首，“大公主说的是。”而后到底神色不忍，犹豫了一下，“宋言毕竟从小就陪伴娘娘，放在宫中切断消息，或降女官位阶，或许也能起到警示作用。”

    

    一漫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高嬷嬷不知道母后的性子吗？”

    

    高嬷嬷皱了皱眉，一瞬间衰老了许多。

    

    “母后性格天真软弱，虽然性子也有些狠厉。但多年在深宫养尊处优，高嬷嬷又将她保护的太好，她的耳根子越来越软。若是宋姑姑依旧待在清宁宫，母后未来依旧会倚重她，这与不受罚有什么区别？毕竟，在母后心里，傅家是不会害她的。”

    

    高嬷嬷外表强硬，内心终究柔软，“是，那大公主可否留她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