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正殿，正好看到皇后迎了出来。

    

    十指连心，显然是痛到了极致。

    

    流到脸颊的冷汗被一巴掌扇掉，那小太监才止住声音，痛苦的看着高嬷嬷。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些人当真该死。

    

    高嬷嬷一声怒吼，看了一眼殿中值守的宫人。宫人们立刻低着头，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殿内。

    

    清晨，皇后刚刚醒来，扫了一圈服侍的宫人，没有看到宋言，便开口询问。

    

    “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和傅大夫人联系了，啊——”

    

    听到凤纹，皇后回头看了一眼，叹息一声，上前更衣。

    

    皇后双手搭在高嬷嬷的手臂上，焦急的想往外走，“嬷嬷，你们都得陪在本宫身边才行。来人，来人。”

    

    皇后已经许久没有听到高嬷嬷急言令色了，震惊疑惑与委屈，同时出现在眼中。

    

    看着皇后全然质疑，半点不信。高嬷嬷在心中犹豫了一瞬，还是在皇后耳边压低声音，“大公主说，陛下不会让公主嫁入世家的。”

    

    台阶下，手指被拶子收紧，渐渐用力，十几个宫人双目赤红，手臂颤抖。

    

    高嬷嬷眼中涌上来泪水，“大公主正是为了保住傅家，保护您啊。”

    

    “宋言怎么不来服侍本宫更衣？”

    

    高嬷嬷沉了一口气，忍住怒火中烧。

    

    “你等傅家的耳目，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十几个宫人疯狂的点头，“是，是，奴婢明白，明白了。”

    

    高嬷嬷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宋言出宫去了。”

    

    高嬷嬷脸色阴沉，“若是被傅大夫人看出来，你们的死期就到了。你们要知道，皇后娘娘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傅家大夫人在娘娘面前，只能跪着。”

    

    皇后依旧难以置信，“她凭什么这么说，她说的算什么，那德妃贱人的女儿呢？”

    

    看着高嬷嬷神色认真，注视着她的眼睛。皇后也冷静下来，眉目间带着疑惑和不可置信，像是想明白什么，又带上不可思议的痛快。

    

    一漫面容沉静，“宋姑姑出宫后便离傅家远些吧，世家，不是什么好去处。”

    

    “这么说，七公主，早晚会——”

    

    看着高嬷嬷不确定的目光，皇后已然相信了自己的猜测，压抑着声音笑了出来。

    

    转而又想到一漫和宋言，眼中划过怨恨与纠结。

    

    第90章 拶刑

    

    “姑姑明日就出宫去吧，以姑姑的仪态见识，教养闺秀，必然会成为活招牌。”

    

    宋言扯了扯嘴角，“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吗？”

    

    一漫靠在桌上，盯了宋言一会，直到盯得宋言浑身不自在，才慢悠悠的开口，“此事，日后母后会知道的。”

    

    “大公主，你什么意思，奴婢要回清宁宫了。”

    

    感受到危机的宋言刚要转身就再次听到大公主的声音。

    

    “宋姑姑，我若嫁到傅家，你有什么好处？我实在想不通。”

    

    转身欲走的宋言身子一僵，愣在原地，低着头，神色难堪。

    

    随着时间的流逝，宋言身上慢慢出现了颓势，声音低沉了许多，“公主可知，宫中的女官只有两个下场。伤病后得恩赐，放出宫去，或老死在宫中。”

    

    就因为这个？一漫眼中依旧疑惑，“姑姑多年辛劳，若同母后说一声，母后也会放姑姑出宫的，这比与傅家交易要简单许多。”

    

    宋言抬头看了一眼纪蓝，眼中带着艳羡，“皇后娘娘与公主不同，她性格懦弱，依赖人，又自负。她是不会放奴婢出宫的，因为奴婢自小与她长大，是她最信任的人。”

    

    高嬷嬷站在台阶上，俯视着受刑的十几人，目光冰冷。

    

    “娘娘，您先更衣吧。”

    

    宋言与高嬷嬷不同，她还不到四十岁，一想到未来的几十年都要在深宫中囚禁。在高嬷嬷死后还要拖着皇后在黑暗中往前走，就无时无刻不感到一股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