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沈栖姻的注视，霍潇月顺势朝她问道：“栖姐姐，你怎么看？”

    

    “我坐着看。”

    

    “……我不是这个意思。”霍潇月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我是想问你，你觉得晴姐姐该不该搬离将军府？”

    

    “我觉得有用吗？我又不是你们将军府的人。”

    

    “我只是恐自己年纪小，凡事思虑不周，万一方才是我说错了，害晴姐姐误会我没拿她当自家人，惹晴姐姐不开心，那就不好了。”

    

    “那简单啊，你出银子来给晴儿买宅子不就行了嘛。”

    

    霍潇月当即愣住。

    

    沈栖姻继续道：“如此一来，不止晴儿不会多想，旁人知道了也会感叹你与晴儿姐妹情深，岂不是一举两得？”

    

    “可、可买宅子需要不少银子呢。”

    

    “自然是因为需要得多，所以才管你要，否则就只一二两，也显不着你啊？”

    

    “栖姐姐……”霍潇月柳眉轻蹙，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是月儿哪里做得不好，惹你不快了吗？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没有啊，我一直这么尖酸刻薄。”

    

    霍潇月语塞。

    

    她哪见过像沈栖姻这样的，疯起来连自己都骂。

    

    她怔在原地反应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说：“栖姐姐说笑了，你怎么会是尖酸刻薄的人呢。”

    

    “若你当真不好，晴姐姐也不会与你结交。”

    

    “你说是吧？晴姐姐。”

    

    这话很不好接。

    

    若说是，便等于逆着沈栖姻的话在聊。

    

    可若说不是，便等于指着沈栖姻的鼻子说她掐尖要强，不好相处。

    

    是与不是，都不妥。

    

    因此，霍潇月话音方落，霍挽晴还没回答呢，沈栖姻便抢先一步开口说道：“你好奇怪哦，怎么什么事情都要问别人对或不对？”

    

    “你活到这个岁数，对一些事情最基本的判断都没有吗？”

    

    “方才是问我，如今又问晴儿，那要是你跟前没人你问谁呀？问小花小草吗？那跟在冷宫疯掉的妃子有何区别？”

    

    “你、你……”霍潇月神色难堪：“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刻薄的话呢？”

    

    “我方才就告诉你了，我这人尖酸刻薄，是你自己不信，怨得了谁？”

    

    霍潇月被她说得哑口无言，红着眼睛“哼”了一声便跑开了。

    

    她走后，房中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响起了一道很轻的笑声。

    

    是霍挽晴。

    

    她掩着唇，笑容里带着羞赧：“我知道我不应该笑的，但实在是忍不住。”

    

    末了，她慢慢敛起笑，正色道：“栖姻，谢谢你。”

    

    沈栖姻一脸茫然：“嗯？”

    

    谢她什么？

    

    霍挽晴垂眸，稍显落寞地说：“我不知你对将军府的事，是否有所耳闻，潇月她自幼不在爹娘身边，是后来才被寻回来的。”

    

    “我知道她流落在外，吃了很多苦，所以很努力地想要对她好。”

    

    “但是你懂吗？那种好，是基于她是爹娘的女儿，我觉得我应该要那样做，而非出于对她这个人的喜欢。”

    

    甚至，她偶尔会有些讨厌霍潇月。

    

    就像方才。

    

    她觉得她说那番话的目的，其实根本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巴不得自己赶紧走。

    

    可她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来源于她的感觉。

    

    久而久之，霍挽晴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心里阴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但是沈栖姻的反应却让她知道，有问题的并不是自己。

    

    沈栖姻听完她说的，想了想，道：“你要顾及霍沉舟夹在中间的感受，行事自然畏手畏脚，下次她再跟你使小心眼儿，你告诉我，我帮你欺负回去。”

    

    “那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