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并不觉得这个任务好玩，虽然气氛还挺不错的，但他总是忍不住思考那个女人究竟和昨天的任务有什么关系，这个女人看起来是个柔和的自由职业者，也许是个作家或者音乐家之类的人。

    这倒是很常见的身份遮掩，甚至她也许只是假扮成让人一眼看来会有自由时间在咖啡馆享受的人，苏格兰借着喝咖啡的机会垂下眼，误解不误解另说，他觉得叫琴酒告死乌鸦一点不冤枉他。

    “要不要尝尝这里的点心？”琴酒向苏格兰示意了一下旁边简单的两页菜单，上面都是适合喝咖啡时吃的简餐和甜点。

    “噢，你注意到了。”苏格兰笑的非常温和，如果把任务和琴酒的工作本质放到一边，琴酒是个异常细心到温柔的人。

    “关于你偏爱甜食这件事吗？”琴酒轻笑了一下，爱吃甜的人不是比较天真就是心理压力偏大，至少从他的角度来看是这样的，“我确实注意到了。”

    “你不会觉得我幼稚吧？”苏格兰拿过那个菜单看了一圈，其实他并不打算点什么，虽然如果现在能吃点甜的确实能让他感觉好很多。

    琴酒的手放在咖啡杯旁边放松的朝向自己，就好像随时会抬起杯子喝一口一样，“挺可爱的。”

    这不是琴酒第一次用可爱形容他了，苏格兰觉得自己应该生气，至少应该抗议一下的，但实际上他只是无奈的笑笑，“不能这么说吧。”

    “放心，我不会因为你偏爱甜食就看轻你的，”琴酒的笑意就没消下去过，“亚洲人经常有很多有趣的偏见，但你的优秀我都看在眼里。”

    “很难说这只是亚洲人的偏见，我还没问过，你是欧洲人？”苏格兰顺着琴酒的话非常随意的问了一下，他倒宁愿琴酒因为这种小偏好看轻他，至于问题他并不指望琴酒真的回答……

    “嗯哼。”琴酒点了点头，很自然的转移了这个问题的重点：“但我更喜欢日本，这里的风土人情都让人着迷。”

    如果不是知道琴酒是在演，苏格兰就真的要脸红了，这家伙意有所指的说着双关的暧昧话，眼里和脸上的深意写着我就是在着迷你，苏格兰微微侧过脸舔了一下突然干涩的嘴唇，表现出被撩到的反应，不过，琴酒真的是在演吗？

    “风土还是人情？”苏格兰觉得自己该更主动一点，而且在这里讨论琴酒的身份确实不合适，不如谈点别的，虽然说跟琴酒抢主动权确实挺难的，但琴酒不是说想要惊喜吗？

    “都有。”琴酒的手指在桌上轻点了两下，觉得继续谈下去也无妨，苏格兰的反应实在是有趣，对于情感处理生疏的让他意外，说实在的，苏格兰主动提出情感方面的牵扯倒是很大程度的减轻了他是卧底的嫌疑——就他现在的这些反应压根不是那种利用美色获取情报的人会有的。

    苏格兰并不知道自己的应对让琴酒减轻了一点怀疑，他要是知道，估计也不会因为这个原因高兴，“我是不是挺笨拙的，抱歉，虽然是我提起的，但我确实没什么经验。”

    他这话说的声音有点低，似乎作为一个成年人这样还挺难为情的，但他直觉觉得坦诚的跟琴酒这么说更好，比起装模作样的表现熟练会好很多，也算作惊喜的一部分好了，他有点苦中作乐的想，琴酒可太难讨好了。

    “还好，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在学生时代会有很多人追。”琴酒确实被讨好到了，并且随口问了一句。

    “你怕是忘记我曾经离家出走当不良了。”苏格兰很好脾气的笑了笑，低声的回答，似乎没感觉到琴酒的试探一样，坚持住了自己的档案人设，“而且……我以前确实没想过和男人约会。”

    在琴酒看来，苏格兰身上教养良好的特征未免过于鲜明了，但是这跟离家出走且叛逆并不真正冲突，而在日本社会，不管是真的在此之前没想过，还是不敢暴露，都是很正常的，可这跟他随手试探又有什么冲突呢。

    “怎么，当我的面就不担心了吗？”琴酒挑眉，在他们这一行里，其实更不能说才对。

    苏格兰并没有完全说谎，他以前被过去深深的困扰着，就没怎么往情感方面思考过，而且确实没想过和男性谈，直到他口不择言的搪塞了莱伊一波，又在酒精的作用下做出了不可挽回的决定。

    “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跟你说没关系。”苏格兰的蓝眼睛带着一种无辜的神色和琴酒对视，“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不是吗？”

    “我真喜欢你这么努力高效的作风。”琴酒看着苏格兰喝了一口咖啡，自己也喝了一口，享受卡布奇诺的浓香，“你是对的。”

    “向你学习的。”苏格兰露出那种琴酒昨天才见过的狡黠笑容，他自己大概不清楚，这样笑的时候非常讨喜，甚至，挺让某些阴暗的人产生破坏欲的。

    比如正坐在他面前那个心理已经扭曲了的人，就挺喜欢苏格兰这种表情的，生动而有趣，于是琴酒也笑了，声线低沉的说：“再接再厉。”

    虽然两个人都一副沉迷谈心不能自拔的样子，但其实谁都没忘记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