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和热巧克力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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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格兰看着外面落下的细雪,把空着的手贴在玻璃上,针刺般的寒意瞬间从手掌传进大脑里。

    关于窃听器,其实有一件很有趣的事实,那就是窃听的人不能离被窃听的人太远,很多人听到自己被窃听了,第一反应是惊慌失措,但那不是久经训练的人的反应,他们的第一反应会是我泄露了什么,我接下来该怎么处理甚至利用这个监听器。

    苏格兰现在的情况稍微有点尴尬,双方都知道对方知道窃听的存在,被窃听的人并不能直接毁掉窃听器还要一直携带。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没想到得到代号之后还能被这么对待一回。

    “下雪了。”苏格兰声音温和的自语,“我准备做一杯热巧克力,昨天烤的饼干还有剩,希望等下不要有任务。”

    他垂下眼看向窗外,落雪在地上渐渐积起一层浅浅的银白,长时间的监听就是一场拉锯战。

    琴酒在安全屋的房间里听着苏格兰的自语,闭着眼睛坐在放了一杯咖啡的桌边,食指轻轻的在桌面上敲击,就像苏格兰猜的那样,这个临时安全屋被布置在离苏格兰的安全屋不远的地方。

    一个小收音机一样的设备在桌上放着,从中传出苏格兰温和的声音:“下雪了反而没那么冷了,我一直挺喜欢雪天的。”

    听着苏格兰温和的声音,琴酒往咖啡里放了一块方糖,用银白色的茶勺缓缓搅拌,他的动作轻缓,茶勺精确的和杯壁杯底保持了几乎同样的距离。

    “你会一直这样听着吗?”苏格兰独自说着这些话也不觉得尴尬,就像在和琴酒当面对话一样。

    琴酒低沉的笑了一声,看了一眼桌上的苏格兰威士忌,“当然。”

    就算苏格兰听不见,他还是这样说了,他得承认苏格兰是个很厉害的人,不仅很快就接受了被监听的现实还反过来试图影响他,而且确实有点效果。

    琴酒看了一眼桌上放了糖而不是酒的咖啡,拿起来抿了一口,还行,甜味温吞的暖意掩盖了咖啡的苦涩。

    “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太冷的天气,但一切都被白雪覆盖的感觉太好了。”声音弱了一点,夹杂了杯子放在桌面上的声音,水被倒进容器里的声音,锅子和炉子相碰的声音,炉子被点燃的声音。

    还挺讲究的,确实是做热巧克力而不是用速溶的热巧克力粉,摆放杯子的声音干脆且偏轻,是苏格兰的性格,温吞细心教养良好,一点不像会成为他同事的人。

    琴酒不想承认,但他确实在苏格兰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曾经的那个天真到可笑的自己,和现在这个只能称为怪物的自己。

    他喜欢冬天,寒冷让他觉得自由,刺骨的寒意带来的是真实,让生命在苍白的世界里变得鲜活,阴沉沉的雪天既不像雨天那样潮湿粘腻,也不像阴天一样低沉压抑,就只是雪天,白色的飘雪像是伪装成天使的恶魔缓缓飘散,释放出心中的阴郁。

    琴酒饶有兴趣的听着那边拆开塑料包装的声音,苏格兰真是很能带来惊喜。

    “你会喝热巧克力吗?我觉得你是那种忠于咖啡的人。”液体倾倒进杯子的声音清晰的响起,琴酒能想象到他送的那块精工手表就放在杯子旁边,深棕色的液体在杯中缓缓飘散起热气,就像他手下的咖啡一样,“我喜欢在热巧克力里放几块棉花糖。”

    琴酒有点惋惜,如果收音效果更好一点可能能听见棉花糖虚浮的重量撞进热巧克力里的细微声音,但他可以想象到,能想象到棉花糖被温热的液体吞噬所发出的细微气泡声。

    “你不会嫌我烦的对吧,”茶勺触碰杯底的声音,苏格兰搅拌的时候将茶勺贴着杯底边缘,发出细微的摩擦声,琴酒轻笑一声,不管这是苏格兰本来的习惯还是刻意给他听的,都很有趣,“毕竟是你说要全方面了解我的。”

    “没错,你确实一点不让我失望。”琴酒的脊背绷紧了一下,他确实有一点被挑衅到了,并不是会让他生气的恶意的挑衅,而是一种温和的调侃,一种隐藏着针锋相对的回敬,他低沉的声音带上了兴味:“我还答应过你会让你了解我。”

    对于琴酒来说这就像是一场游戏,但对苏格兰来说这是生死的博弈。

    哪怕输家的下场可能是一样的。

    苏格兰又坐回了窗台上,在他离去的这段短暂的时间里窗台再一次变得冰冷,但他没有放上垫子之类的东西,只是感受着寒意然后任由体温消去这种寒意。

    他双手抱着热巧克力,一碟饼干放在他的身侧,因为腾不出手,精工手表戴在了他的手腕上。

    琴酒其实没要求他在家也必须表不离身,他大可以把手表放进一个消音的盒子,但他没有,他知道如果琴酒在那边听着能听见他的每一句话,他的一举一动。

    苏格兰以一种异常坦然的态度诉说着:你想了解我,我就让你了解。

    了解我让你了解的。

    如果说这其中的危险性没有激起他的兴奋那肯定是骗人的,他有一种直觉,琴酒说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