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祁还差。

    唐祁闭着眼睛靠在他怀里，慢慢说: “回家吧，我不喜欢医院。”

    "还能治!"

    “可我想回家了。”唐祁声音越来越小，

    “唐祁!”何绥玺低吼着，“不要说那个字!”6210510424

    唐祁像是笑了一声，可是靠在他肩头没有再说话。

    唐祁又晕过去了，能说这么多话，已经很勉强了。

    也是这几天，唐郁找的公关团队放出了当年手术的真相。

    放出了何绥玺做了多少事，每一件事都是唐祁亲自整理成的文字，没有添油加醋地煽情，只是用最朴素的文字，叙述出这一个又一个的病例。

    唐郁自己也录了视频，再次明确说了当年的情况。

    他当时已经不傻了，他是难过自己被抛弃，可这和他愿意救哥哥是两回事。

    这件事对谁来说都是伤疤，但他们不怕揭掉伤疤。

    何绥玺没有再看网上又成了什么天地，他一值都觉得无所谓，他才不在乎这些。

    除了唐祁，这些东西都他妈滚蛋。

    当天，唐郁给安卿之的手机发了信息。

    [唐郁:哥，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希望何医生能不再被诬陷，应该成功了。]

    等何医生放下心里的芥蒂，他一定可以重新拿起手术刀。]

    [你对他这么好还瞒着他啊?应该让他知道的，让他更爱你，对你更好。]

    何绥玺没有替唐祁回信息，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原来唐祁还去收集病例了。

    怪不得当时满村子的跑。

    之后的日子，何绥玺的话越来越少，他都没办法再对着昏迷的唐祁说话。

    他总在深夜看着自己的右手，然后狠狠捶墙，直到血肉模糊他才觉得心里舒服。

    深可见骨的伤口总是好不了，裹着的纱布一-层又一层，每天都在渗血发炎，他也不管。

    "唐祁你看，除了你根本没人在乎我的手， 烂了还是废了，谁管我?"

    唐祁现在完全靠着营养液活下来，全凭- -口气吊着，他很久没有再动过了。

    这可能就是告诉何绥玺，当时的两条路，一是做手术，唐祁会直接死去。

    二是不做手术，唐祁的生命会这样燃尽。

    无论他做什么，他这个废物都没办法救唐祁。

    都是妄想，他妈的没有希望。

    何绥玺开始频繁抽烟，他是做了那么多研究，写了那么多论文，看起来好像挺厉害，可一点用都没有。

    唐祁的病情恶化到谁都无法控制的地步。

    蒋琬曾经来说过，让他看开点，安卿之的身体现在就像是植物人，腺体、心脏、大脑，都会萎缩，会有离开的一天。

    何绥玺没有说话，他就每天看着不说话的唐祁，碰一碰他微凉的脸，摸一摸他还在跳动的脉搏。

    然后用听诊器去听唐祁的心跳，每一天心脏都在发生变化，杂音越来越多了。

    他麻烦蒋琬照顾着，然后自己回了趟家。想着唐祁不喜欢医院的气味，最后还跟他说想回家。

    他想给唐祁找点东西，没有同意唐祁回家，这是满足自己，他做不到撤了唐祁的管子。

    就这样也好，能陪他一天是一天。

    在盘山路上开车的时候，何绥玺开着窗户，寒风呼啸地吹打在脸上。

    真他妈冷。

    他老远看着山下面，幽深地像是在往”下勾他，有几次都想就这么开下去算了，他受不了唐祁又走他前面。

    不如自己先去下面等他。

    但是想想又不能，唐祁说的，万一能再回来呢。

    万一呢。

    那他是不是就要靠着这个“万一”活下去了。

    何绥玺用力吐出一口气，搓了一把脸，又点了一支烟加速开车，不能再想了，想早点回去看唐祁了。

    房间里，他乱七八糟拿了很多东西，唐祁的、他的，两人的衣服、被子、枕头，简单的摆件。

    唐祁的东西被他整理好放在箱子里，他的就随便塞了塞。

    在进到唐祁房间的一瞬间，他立刻抬手关门，凌厉的眼眸泛红，在苍白的脸上更加明显。

    何绥玺靠在门上用力闻着房间里的香气，清冷的香气涌入鼻腔，他眼里涌上一-层水光。

    房间里有很重的油画的气味，但是仔细闻，可以闻到一缕很淡的。

    又甜又香，是唐祁的，他已经很久没有闻到了。

    他靠着门脱力地坐在地上，他不敢动，怕搅动了空气散了这稀薄的信息素。本能地被勾起， 他抬手重重按了一下，然后用力掐着，用疼痛抑制自己的信息素不能散出来。757350363

    他的信息素比浓很多，那样的话就真的连最后的气味都没有了。